道道玄奥阵纹镇压天穹,布散四方,虚空如水,万千雷霆溃灭,重见大日天光,映照仙城,遍染如金。
浮华依旧,宽阔大街上,宫楼仙阙不胜恢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相比往日,人影稀疏,寥寥无几,少了一分烟火繁华,添了一份肃寂凝重。
暮气沉沉,不闻词曲歌赋,往来匆匆,人心惶惶,每一个人都皱着眉头,就如天地剧变,有大事即将发生一般,就连虚无的空气,也都在此时变得沉重无比,凝滞在虚空。
浮华街道的中心,原本极乐逍遥之所,此刻,已经沦为一片废墟,满目疮痍,金砖碎玉破败荒凉,让人不胜唏嘘。
“砰!”
忽然,一块巨大歪斜的粉金牌匾砸落大地,砰然巨响中,道道裂纹横生,触目惊心,百花宫三个大字,仍在昊日光辉下闪耀,透着一抹难掩的凄凉。
废墟旁,数百近千艳丽美貌的女子凝立,修为高低,环肥燕瘦,每个人都是不言不语,纪瑶,明月心,此刻更是平静地可怕。
明月心昔日一双美眸血红,素裙染血,恐怖剑痕自右肩划落左腰,汩汩鲜血流出,有锋芒之气弥染不散,难以恢复愈合,在香兰等人的掺服下,仍旧显得虚弱,凄惨无比。
数息后,一股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自百花宫的废墟升起,刹那间传遍了整个浮华街道。
“回宗,召集所有长老首座,我们返回宗门,将此事禀报,向玄天宗讨个说法!”
众人应诺,往日听来绵软娇柔的声音,此刻也显得极为冷厉。不过短短片刻,百花宫所有人,便都齐齐撤出了古象城,返回宗门。
巫云宗驻地,晦暗森禁的密室中,一座符文闪耀,秘纹刻印的古朴祭坛上,一道漆黑的雾气凝成人形,负手而立,气息惊人。
这黑影,不见鼻唇耳目,一片漆黑翻滚,却有声音传出,淡淡问道:“断愁当真斩了拓跋幽?”
“千真万确,凌霄宫道玄曾出手制止,但最终拓跋幽激发夔牛道血舍命相拼,激怒了断愁,我亲眼见他用一尊葫芦宝物,斩杀了拓跋幽,形神俱灭!”
齐仲归弯腰折身,头也不抬的说道,神情声音恭敬无比。
“葫芦?”黑影惊讶出声:“可知是一尊怎样的宝物?”
“拓跋幽为归源境巅峰修为,有雷帝神甲这样的先天灵宝在,实力已经不亚于一般的超脱圣境,在激fā_lún回境夔牛大妖的道血后,更是足以媲美超脱中境的真君,此宝,竟然能够轻易将其斩杀,难道是通天灵宝!”
话到后面,语气不禁生出些许波动。
闻言,齐仲归摇了摇头,道:“那宝物不曾显露灵纹宝禁,品阶来历无法判断,没有灵智诞生,应该也不是通天灵宝。”
“只不过,那尊葫芦太过诡异,威力巨大,不仅能够盯住修士神魂,还能催生煞气刀芒,无视神通法宝的阻拦,十分恐怖,拓跋幽就是这样,被直接削首斩魂而死。”
黑影沉寂,少顷,淡淡道:“此事我已知晓,仙缘法会期间,北狄、大汉两脉天骄,尽数折辱在断愁手中,必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你多留意仙城动静,派人盯紧断愁和方寸山,有事发生务必向我禀报。”
齐仲归微微点头,旋即面露迟疑,欲言又止道:“大长老,此次断愁横行无忌,镇压北狄大汉两脉天骄,又与合欢派、古剑门结怨,已然犯了众怒,正是我们与诸派联合讨伐的大好时机。”
“我派天骄巫惊绝亦折在断愁手里,就连传承至宝戍土金刚琢,都被对方所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不若........”
“闭嘴!”
忽然,黑影震动冰冷开口,直接打断道:“愚蠢!玄天宗是上古仙门,迄今避世已有千万年,其根基底细,究竟隐藏着多少强者,我等一无所知,岂是你说对付,就能对付的了得?”
“如今,断愁百无禁忌,横空出世,他为玄天宗宗主,尚且如此张狂,其背后,你敢说没有宗门的授意默许?说不定,就是玄天宗那些隐世不出的强者太上,借断愁之手,来试探中天各派的反应!”
“在这种风口浪尖下,我等便愈要沉着谨慎,稍有意外,一子下错,就很可能为宗门招来灭顶之灾!”
“你别忘了,还有万兽仙门在侧虎视眈眈,这数万年来,他们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将我巫云宗连根拔起,洗刷当年耻辱!若是被万兽门找到机会发难,后果,又岂是你我能够承担?!”
怒斥之声,回荡密室,每道出一句,齐仲归脸色便白上一分,到得后来,已是满头大汗,面无血色。
“大长老,是我思虑不周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近段时间我等静观其变,约束门中弟子,不得招惹断愁,和玄天宗之人起任何冲突,只是,那戍土金刚琢.........”
“此事你无需多管,只要留意诸方动静,约束好门中弟子就行,戍土金刚琢是我巫云宗至宝,岂能落入断愁手里,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拿回宝物!”
话落,不等齐仲归答话,黑影涣散,化作道道雾气消散无踪,祭坛黯淡,本就晦暗的密室,再无丝毫光亮,更显阴森。
“恭送大长老!”
一声高唱,齐仲归直起身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古老祭坛,眸光闪烁,隐有阴戾不甘,少顷,冷笑自语道:“哼!断愁,你肆无忌惮惹出这等弥天大祸,就算我不对付你,你也始终难逃一死!”
浮华街,一座巍峨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