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意思是,今夜之事,是你和断宗主早就谋划好的?”
戚祚国脸上露出一抹震惊,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
卢象升负手,淡淡点头,看着对方脸上的惊容,缓缓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诸方视线中游离出来,让那些深水中的鱼儿自行露头,去咬玄天宗的饵钩。”
“可这对玄天宗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候制造假象,隐藏宋瑾瑜下落,让我古象城为他吸引一部分注意,不是更好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戚祚国皱眉说道。
他实在难以想象,断愁竟然会主动将消息暴露出来,让玄天宗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难道就不怕日后,这些宗派势力联合起来,一起问罪讨伐吗?
这简直就是在玩火自焚,哪怕是仙门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公然对抗所有道宗门庭,几十个势力。
卢象升微微摇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戚祚国说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很多东西还是欠缺火候,因为两人知交,他又较为欣赏对方,此时见他皱眉发问,有心想要提点一下,不禁沉声道:
“祚国,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为什么好端端,把你从戚家军里面踢出去,扔到我麾下来?”
戚祚国一愣,没想到卢象升会突然把话扯到他身上来,但还是下意识道:“父亲觉得我不成器,戚家将士忌惮我的身份,不敢严格对待,所以让我到将军麾下磨砺一番。”
“放屁!”
戚祚国这句话一出来,顿时就如同扎了马蜂窝一般,卢象升一拍桌子,怒吼出来:“你戚家三个儿子,既然要锻炼,怎么不全送过来,让本将军好好给他练一下!”
“磨砺?你老子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本将军被贬问罪,降职戍边的时候送了进来,分明是让你小子跟着我打秋风,好捞一笔战功回去,就你爹这点心思,真当老子没看出来?哼!”
话到后面,气怒男平,却是又发出一声冷哼。
“战功?”戚祚国彻底傻眼。
卢象升回头,看着这小子一脸懵逼的样子,也是无语,道:“你个小子,不会到现在,还以为皇上是受了东厂那群阉党蛊惑,一怒之下,发配我到这里吧?”
“难道不是?”戚祚国下意识回了一句,旋即抬头,看见对方愈发阴沉的脸色,忙改口道:“这么说,圣上是对将军另有旨意,明贬暗谋,让你把天雄军带到南疆,莫非是想.......对大汉用兵!”
说着说着,他却是渐渐回过味来,想到大汉前阵子内乱,太傅当庭造反,血溅拜师台,镇国侯被杀,宋氏满门抄斩,百万神武军分崩离析,大汉疆城之内四起狼烟,流言不断,如今就连宋瑾瑜都已经逃出,拜入玄天宗。
貌似,这内忧外患,正是大明雪耻,兵伐之时!
闻言,卢象升眼中露出一抹赞赏,却还是摇头,道:“确实是要出兵,却不是对大汉,而是要攻打北狄!”
“北狄?”戚祚国微微一怔,道:“可眼下北狄正盛,反倒是大汉内乱不止,实力大损,自建朝以来,我大明与他汉朝,就已经势成水火战事不断,如今,不正是对付他们的最好时机吗?”
“拔了牙的老虎,依旧是虎!大汉雄踞天下兵威将广,非是区区内乱,便能够撼动的,且不说百万神武军依旧还在,便是那些受命朝廷封赏的宗门势力,文武大臣,便已经能够形成一股很强的力量。”
“此外,汉朝双侯,即使没了神武军镇国侯,也还有定远侯,天狼统帅,班超!甚至近些年来浩然学府,兵家入世的冠军侯霍去病、大将军卫青,据传闻他二人,无论是修为战力,还是领兵统帅,都不在宋威、班超之下。”
“在这种优势并不明显的情况下,我大明如何能够冒然用兵?”卢象升语气沉重,冷冷说道。
话间却不难听出颓然无奈之意,戚祚国闻言亦是默然。
哪怕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大汉王朝境内宗门朝廷,世家朝野,在净土禅宗、浩然学府的入世帮助下,可谓真正做到了铁板一块,虽不如大明富庶,但却是兵威将广,人才济济。
要不是屡生动乱,有妖魔侵疆为祸,牵制其中,汉帝本性又极为多疑,自缚手脚,只怕现如今,大明王朝已经兵临城下,危在旦夕了。
“真可恨,同为圣地,浩然学府可以教化万家,净土禅宗可以点化万民,就连万魔宫、阴尸宗那等魔道,都帮助北狄王庭统御各部,建立国师府,为何这执天下正道、剑道牛耳的两方圣地,却如此高高在上,超然物外?!”
许是想到了大明朝如今的景象,戚祚国身为戚家子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却也是脸色难看,恨声说道。
卢象升闻言,脸上不见喜怒,只是摆了摆手,淡淡道:“你所看到的只是表象,有圣地魔宗支撑,固然强大,但这背后,这些势力渗透有多广,却是你没看见的,大汉也好,北狄也罢,这背后究竟是谁说了算,恐怕就有待思量了。”
“换做我大明,一点一滴,却都是自家建立起来,这万里江山是朱家的天下,轮不到琅琊剑宫、玉虚观的人渗入,指手画脚。”
“相比之下,本将倒是更佩服圣上的高瞻远瞩,雄主气度。”
戚祚国心神一震,眼中神色亦是若有所思,沉静半晌,他随即恢复清明,再度开口道:“那圣上为何让将军去攻打北狄?北狄朝内各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