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惜和仲澜的一场比试, 以方出关的惊艳一剑告终。

论剑峰上, 昔日的昆山双玉直接亮明了实力,凤无惜冷冷凝视着手下败将, 淡声道:“不要让我让我从你口中再听到对她的半句诋毁。”

技不如人,仲澜再是骄傲也无话可说,只是他还真没想到, 她居然如此护着长孙仪。

可是即使他不说,还有别人会这么认为,这些年长孙仪藏头露尾毫无音讯, 若不是心虚, 为何不露面?

“无惜还是如此令人心折啊……”卫恒抓着扇子直勾勾盯着凤无惜离去的背影, 女剑修始终背脊挺直, 如一杆不易摧折的青竹。

“是吧, 平生。”

平生这两个字, 意味深长。

他回头,去看黑衣女修的表情,然而只看到一张懵懂茫然的脸, 卫恒摇了摇扇子,啧啧一叹。

长孙仪又离开了。

卫恒心知长孙仪必然是用了秘法驱动这具身躯,她本人此时未必在昆山之内,只是借这具身体行动罢了,昨日听到的秘闻令他心中隐隐不安, 总觉得自己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是非当中。

他的梦想只是混吃等死和美人谈情说爱, 可不想掺和进这堆麻烦里。

不暴露长孙仪的身份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帮助, 多的他也帮不了,这也是冒着风险的,万一那个圣灵的搜魂术能查出莫平生的异状,把人带进来的他也会被直接扫进长孙仪同伙的范围里。

那可不太妙。

正如卫恒猜测的那样,长孙仪本人确实不在昆山,自无生塔中带出来的身躯帮了她一个大忙,使得她不必刻意遮掩就可以察觉昆山的风吹草动。

一道驱魂咒,长孙仪只是分出一缕神魂在“莫平生”体内。

最先长孙仪是出于对棺中女修法衣上眼熟花纹的考量,所以将带出来,想要询问蔺如霜此人与他是否有什么联系,但蔺如霜至今没有透露半分。

眼下她正在和蔺如霜对峙,长孙仪向来享受美人的眼波,但蔺如霜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像是变了个人似得,锋利非常,她沉默着松开钳制对方的手,重新在琴案后落座,信手拨弄一曲小调。

她对蔺如霜始终保持着防备的态度。

的确,对方助她良多,如果没有蔺如霜出手,她也早已死在段无尘剑下,如果没有蔺如霜指点她寻找无相扇,她也不会修为精进飞快,甚至有重回昆山查清真相的底气。

可是,蔺如霜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始终觉得对方对她态度十分诡异,似乎想要极力漠视她,却总是忍不住打量她,像是拿她和什么人作对比。

难道她真的和蔺如霜有旧,这辈子总不可能了,或许是上辈子?

“她?你是在担心我被什么人认出来吗?”

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相处起来并不那么愉快,尽管如此,长孙仪还是扯了扯嘴角,情绪却没有半分透露。

听着柔和的曲调,蔺如霜脸色渐渐也柔和下来,终于收回目光:“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一夕之间,昆山就对你出手了。”

严格来说,她在昆山呆了不过一百余年,在结丹之前一直很低调,只有在结丹后下山干了几件大事闯出了名头,昨日看到的那个圣灵,也是她第一次注意,她并不清楚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居然对她如此在意。

她被逐出昆山一事,是否也有这位‘圣灵’的影子。

想了想,长孙仪停下弹琴:“你听说过‘圣灵’的名号吗?”

“圣灵……”蔺如霜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他睡得太久,很多事经常遗忘,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因此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哦,就是那个五门大比,掌控合道碑的圣灵。”

没想到蔺如霜居然对此也有所了解,长孙仪把那日见到的情景和他说了一下,蔺如霜一向没什么强烈情绪,此刻的居然表现出一种微妙的态度。

“看来你被逐出昆山,是她的缘故。”

将身体陷入椅背中,长孙仪把玩着手中的无相扇,微微垂下双眼,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瞳。

这明明是个十分懒散的动作,由她做来却自有一种fēng_liú雍容的气度。

“蔺如霜,你知道内情——我并不认为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圣灵’大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付我,你方才的表现很奇怪,我和什么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让她认为我是她的仇人?”

蔺如霜没料到她居然在此时直呼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恍惚,然而只不过一刹,又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莲华界以莲华之名开始,已经万年了。”

长孙仪把玩着扇子的手一顿。

她知道蔺如霜的来历不浅,对方信手拿出的一本《万法源记》就令她几次死里逃生,上面还记载着莲华纪年之前的遗迹,说不准也是界前大能。

“昆山至今,也已万年了。”

蔺如霜毫无掩饰,似是没有注意到长孙仪的异样,她慢慢将竹简卷起,声线平缓:“现今莲华界,年龄在万年以上的,寥寥无几,能活着这么久的修士,若不能飞升,寿也将尽了。”

“但是你口中的圣灵不一样,她是在莲华纪年之前的存在,能活这么久,因为她非是器灵,也不是鬼修,而是一道心魔。”

长孙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谁的心魔?”

蔺如霜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慢慢垂下眼去,他银白的长发缎子似的垂下,遮住了半张脸颊,也遮住了眼角淡青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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