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午忍俊不禁,揶揄道:“我答应你的事?啥事儿?”
“我当一辈子秀才娘子的事啊!你想赖账?”,兰丫猛的回头,鼓得圆圆的眼睛里射出凶光,活像土狗子盯小偷。
“哦,这事儿啊,我记得,绝不赖账。”
“那你可不能听你娘的话休了我!”
纪午终于懂兰丫忧心的是啥了,努力憋住笑严肃道: “我娘是说等我中状元后再休你,又不是现在。你看啊是这么回事,我是秀才你才是秀才娘子,一旦我中了举人你就是举人娘子,我中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我休状元夫人不算违背承诺吧?”
兰丫被纪午绕得有点晕,自己个儿理了一遍那一长串话,顿时气红了脸,刚要发作就听纪午哈哈笑个不停。她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何况她也没多迟钝。
“无聊!”
“你之前不是挺不情愿跟我过一辈子的吗?怎么改主意了?”
“我是跟秀才娘子、举人娘子、官夫人过一辈子,又不是单单跟你过。”
如此坦白!他差点又自作多情了,以为兰丫心悦他了呢!
不过兰丫这样的心思正合他意,他喜欢这样不掺杂情爱的关系:她图他给她带来的荣耀,他图她长得不招摇能安分于室。说他无能也好,懦弱也罢,心悦过月娘之后他是怕了那些容貌姣好的女子,也不敢再去心悦哪个了,当然他也不会在意别人是否心悦他。
次日一早,纪午便领着兰丫,提着香蜡冥纸去老族长坟前拜祭。见到了老族长的大儿子纪兴航,如今纪氏一族的新任族长。新族长打算为纪午开祠堂,把纪午考上秀才的事在族长面前好好表一表,纪午回绝了,说秀才只是科举路的第一步,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等他中了进士再开祠堂不迟。
实则心里一点也不愿意再踏足纪家祠堂,面对那些坏事做绝了的纪家先祖。
纪午在家帮着把苞谷掰完后去了一趟磨子村,他去的时候娃娃学舍正在授课,便在村里走动。村民纷纷跟他道贺,一人一口一个秀才老爷的称呼他。
族长跟他说起村里最近发生的事。
“秀才老爷,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中了秀才的消息传开后,连着茜妞的身价都水涨船高啊!之前她是纪夫子的学生,如今可了不得了,她是秀才老爷的学生了,好多以前瞧不上我们学舍的人家都把娃娃送来启蒙了!”
娃娃学舍是在纪午手里办起来的,听到学舍越来越好,他自然是最开心的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追问道:
“可还有人看不上茜妞是个女夫子的?”,不仅是个女夫子,还是个刚满十一岁的女夫子好吧!
“有的,不过比之前的少了,言辞也没以前那么难听了。”
磨子湾的学舍这几个月能一直办着实属不易,因为茜妞是个小女娃子,其他村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好一点的就是不信任学舍的教学水平而已,难听的是好多外村人四处造谣,说娃娃学舍是借授课之名行敛财之实。言语间颇为诛心!
说话间便到了日上中天,学舍下学了。
“啊!夫子!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