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程碧云一夜没睡好,天将亮时竟发起热来。
好在雨已经停了,齐英怕程碧云烧坏了,急着去找大夫,便悄悄背着程碧云走了。才下了雨,路上泥泞难行。齐英心急如焚,脚下却又快不了,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齐英忙将摔倒在地的程碧云扶了起来,看着两人满是泥水的衣衫,齐英心里懊恼不已。
程碧云忙宽慰齐英道:“我没事,嬷嬷慢点走。”
齐英背着程碧云,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齐英心里也慌,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有镇子。
走了个半个时辰,齐英停下来给程碧云喂点水,探了探程碧云的额头,还好热度没有上升。
齐英回头看看,昨天在破庙里的一行人,已经远远的跟上来了。齐英没管他们,又背起程碧云,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那一行人就跟上来了。齐英让在路边,让他们马车先过。
马车走到齐英身边却停了下来,只见灰衣女子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对齐英说:“大婶,来坐我们马车吧,小姑娘看着好像病了呢。”
齐英想了想说:“那真是谢谢你们了!”若是平时,齐英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会撘人家的车的。只是现在程碧云急着看大夫,马虎不得,又加上这两人是女子,且应该没什么危险,跟这些人一起,其实反而更安全。
齐英先把程碧云抱上了车,灰衣女子接过了程碧云,齐英自己也上了车。上车后齐英又和两人道了谢。
灰衣女子拿了茶壶倒了碗水给程碧云,程碧云喝了一口,是热的,便一口气喝完了。
灰衣女子说:“小姑娘的衣服都脏了,大婶给她换了吧。我和我们当家的都是女子,想必大婶也看出来了,外面那些人不会看到的。”
齐英点点头,还好包里还一件春衫,便将程碧云的衣服换了。
程碧云软软地靠在齐英身边,齐英又拿了自己的衣服裹在程碧云身上,程碧云不久就睡着了,齐英搂着她,不时探她的额头就怕热度更高。
灰衣女子安慰齐英倒:“大婶不用担心,不过一个时辰便有镇子了,到镇上请个大夫,吃点药便好了。”
齐英点点头说:“不知两位姑娘怎么称呼,日后不敢说要报恩,只在菩萨面前求菩萨保佑二位姑娘,也有个名姓。”
灰衣女子笑道:“我姓黄,叫我琳儿也行,这是我们当家的,姓叶。”
齐英道:“谢过黄小姐,叶小姐了。”
黄琳儿笑笑道:“原是我们有缘,你说你夫君贩茶叶到云州,我们也是贩茶叶到云州。”
齐英听了一愣,忙说:“那还真是巧了。”
黄琳儿又说:“可不是么,你若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路去云州,路上也有个照应,就我跟我们当家的两个女子还是有些不便。”
齐英听了恨不得当下就给两人跪下道谢,嘴上直说:“真是太感谢二位了,太感谢了!”
从程碧云二人上马车,一直是这位黄琳儿在和齐英说话,那位叶当家的,只在齐英道谢的时候回了一个笑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一个镇子。
他们一行人并叶当家的,找了家馆子吃饭,黄琳儿跟齐英去找大夫。
齐英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感谢,心中只说,到了云州,不管怎么样都要多给她们一点路资。
镇子不大,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药堂,里面有坐诊的大夫。
大夫给程碧云号了脉,说是风寒入侵并无大碍,只开了三剂方子。
齐英说赶路不方便煎药,便在药堂将药都煎了。
煎药要一个时辰,齐英陪着程碧云等药,黄琳儿便买来了吃食给她们。齐英实在过意不去,便拿了五两银子给黄琳儿。黄琳儿没有推辞,收下银子笑笑说:“五两银子够我们吃好几日呢!”
药煎好,齐英给程碧云喂了一碗。待程碧云吃好药,三人便赶去和叶当家的他们汇合。到底耽误了他们半个时辰齐英又和叶当家的道了谢。一行人复又上路。
程碧云吃了药,上车后又睡了。
黄琳儿和叶当家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都眼睛闭靠着车不说话。齐英见程碧云睡得踏实了,也打了个盹儿。
连吃了三天的药,程碧云的风寒好了。因跟着他们一行人,齐英也不方便再给程碧云脸上抹黄粉,虽前面晒黑了,养了几天便又白回来了。好在黄琳儿和叶当家的什么都没问。
程碧云也和她们熟了,只叫她们,黄姐姐,叶姐姐。
那叶当家的,似乎很喜欢程碧云,平时不怎么和齐英说话,倒是程碧云问什么她答什么。有时候程碧云说了些稚气的话,也跟着笑。
这日午后,几人在马车上闲聊,程碧云便问叶当家的:“叶姐姐,我看咱们带的茶叶也不多,你们一路从江南运到云州,那么长时间,又这么多护卫,还要捎上我这个小累赘,怕是没什么赚的了?”
黄、叶二人听了便笑了,叶当家的更是难得跟她开起了玩笑:“若是没捎上你,可能赚不了,这捎上你啊,可是赚大了。”
程碧云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叶当家的说:“因为你是千金啊!”
不知叶当家的是有意还是无心,程碧云愣了一下只笑了笑,低下头没说话。齐英却看到黄琳儿和叶当家的对了个眼神。齐英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觉得两人并不知道程碧云的身份,只是看出来她不是寻常的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