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莲附着的白色枝干不知怎的停滞了扭动蔓生,而后居然开始急速的萎缩,几乎眨眼间便成了皱巴巴的扭结干树枝。
白葭惊异的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愣了愣,才回过头。“阿叶,这莲……”
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只见身后的叶阑声此刻满手鲜血,整个人苍白如纸,有些颓力的微微偏首,而后他的身体忽然站立不稳似的晃了两下,白葭大惊失色,慌忙伸手,脱口惊呼,“阿叶!你怎么了?”
李良歧在一个分神间被罩在祈一的结界内不得动弹,他当即狠狠咬破舌尖,嘴唇动了一下,掩日剑像是感应般陡然一震发出幽亮的白光。白光愈盛,压迫感骤然减轻的刹那,他手腕翻转,反手注力狠狠劈开了那一道屏障。
然而,突出结界的李良歧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的不支。他迅速后退,于虚空划出数道凌厉剑影,交织出一张白色的剑网护在身前。急退间眼角瞥见底下的情形,眉心不由一蹙。
“你到底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祈一瞥了眼底下树海中的人影,冷冷的看向手握掩日剑的李良歧,似乎很是不明白。
祈一忽的手掌一抬,只见那“森罗狱火”悠悠至于他身前。“轰——”的一声灼燃起来,紧接着白色冰棱剑,他伸手,握住横在身前的那把冰棱剑,晶莹的冷刃上倒映出他冰封的漆黑眼眸。“不用担心,你们最终全部都要被抹消在这里。”
李良歧凝眉握紧了手中的掩日剑,眼神幽深。
此刻的场景是和数百年前是如此的相似,只是物转星移,他们居然都变得不再完整。
祈一是诸天遗留下来的一部分,也许正如他所言获得了阴主的气血,此刻他所拥有的力量显然和诸天不同,而且似乎也并未凌驾于原本的诸天之力。意识到这一点并未让李良歧感到庆幸,因为即便这种力量,对于此刻这个灵魂分化了一半的他来说,也足够强大。
就在两人僵持对峙的瞬间,眼看猝不及防的攻击便要开始,忽然一声清脆的巨响从石台背后响起。
“哗啦——”
锁链拖拽碰撞的声音在树枝摩擦发出的一片簌簌声中极其的突兀。
祈一在声音响起的刹那,面色似陡然蒙上一层阴影般沉了下来,他蹙眉当即转过头去。
只见巨大的石座背顶部的石壁上有一个近一丈大小的深刻空洞,空洞内部有几只细长的金箭。
原来那些被祈一所击偏的射日箭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对穿所有的巨大白色树枝之后,依旧一往无前,途中也许是被扭动的树枝带动而再度回旋偏移了方向,最后细密分散的射日箭之中居然有数只不偏不倚的钉入了这一处的石壁之内,而那里正嵌着一条巨大的漆黑锁链就这样断裂了,发出沉重的拖沓声猛然垂落下来。
祈一看到那一条长长的垂落下来的漆黑锁链,眼神猛然大变。
李良歧惊讶于始终漠然的祈一忽然的神情变化,同时,他注意到在所有的锁链中唯独只有这条嵌在石座之上石壁中心的锁链最为巨大。
“轰——”
仿若什么东西彼起此伏猛然炸开一般的巨大鸣响声骤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一刻,整间石室随之震荡,那几近翻腾的颤动犹如一只巨大猛兽的陡然觉醒。
这是一种一切都要被粉碎殆尽的震颤,比白葭先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地震颤动都过犹不及。她身前那纠缠的树枝忽然缩了回去,白葭一怔,在震动中惶然抬起头。
只见那些如同雪白的手臂一般盘根错节的树枝在石室的震颤之中惊恐而疯狂的胡乱舞动,而虚空中那一只太昭所在的尖锥纹丝不动,仿佛一颗沉寂其中的殷红心脏。
望着这一片光怪陆离的雪白海洋,白葭心中忽然有一种恐惧倾覆开来。
那一个结局终于要发生了——她当时在莫奇门中所看到的便是自己坠落入这坍塌的巨大石室中,最终被压在无数巨大的乱石底下,只露出一片血迹斑斑的衣角。
白葭恍惚间,踉跄后退了一步。
叶阑声见白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惊异的同时,脚下一动,护在她的周身。
“居然触发了‘界点’……。”祈一阴沉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蹿出了一片轰隆巨响声。他脸色阴郁而可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压迫感,他那如同漩涡一般的眼眸犹如深海,凛冽而森冷。
**********************
幽寂的黄泉殿中,有黄色小光点飞快的穿梭而过,在四下的机械钟面上闪掠过点点荧光。
宴已一动不动的立于殿中,不知想着什么,殊无情绪的脸上一双眉毛紧紧拧起,以至于鼻梁之上有了深刻的皱纹。此刻,他的手指上静静的停驻着一只鹅黄的小蛾子,他默不作声的看了半晌,忽然手掌一翻,把灵蛾收进掌心,随后一分分收紧了手。
那些从极渊带出的秘密,在这个寂静的黄泉殿中就此消失。
“隆隆隆——”黄泉殿骤然震颤起来,石壁之上的众多机械时钟开始急速倒转起来。
“不好。界点被触发了。”宴已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
“嗙、嗙……”石壁上的那些时钟原本便是黄泉殿的屏障,然而那股从墓茔山深处泄露出的力量太过强大,那些大小各异的时钟终于承受不住,相继发出一连串的爆破。
在碎片烟硝之中,那一个殿中静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