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神色间尽是满意之色,当下就将一支血红色的毛笔递了过去。
此笔名为血桐笔,笔杆由百年血梧桐的树干制做而成,而笔毛则是由五品妖兽赤鬓虎的兽毛制作而成,这杆笔,乃是平日间他书写笔墨时所用,如今拿出来,却也不怕承受不了洛轻尘的文气。
洛轻尘无比洒脱的从齐静春手中接过血桐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尴尬的情绪,反倒像是理所当然的,轻轻点了点头。
少年的这种表现,让在场众人内心惊异,因为这种举动与超凡脱俗的气度,就像是大儒齐静春是其书童一般,为他准备笔墨纸砚,不过是份内之事罢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大感荒谬,正当他们甩去脑海中的杂念的时候,洛轻尘执笔的手动了。
笔落刹那,无尽异象随之显现,一道金色的莲花,出现在洛轻尘的身后。
莲花流光溢彩,金光璀璨,犹如普世金莲,蕴含无尽圣气,洛轻尘屹立在莲海之中,儒气环绕,风采显现,他棱角分明,风华绝代,本就是冠绝于世的美男子,如今在圣气的衬托下,竟给人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这是谪仙才有的风姿!
而台下众人则是瞠目结舌,双目失神的看向洛轻尘身后的金莲。
哪怕他们再无知,通过古往以来的典故,他们也能知道洛轻尘身后的金莲代表了什么含义。
这是妙笔生花的境界,只有文采最为出众的大儒才能展现的异象,眼前这一名少年,在书写笔墨时,竟然会出现如此异象,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眼前的少年至少也有大儒级别的文采!
齐静春同样面色一变,妙笔生花这种境界,哪怕是他,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在他文思泉涌,做出绝世文章的时候才会出现。
眼前的这名少年,到底做了什么?难不成他写出了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文章?
他内心带着好奇,向着洛轻尘所写的文章看去。
入目第一眼,便是无尽的狂,无尽的傲,这竟不是楷书,而是笔走龙蛇的狂草。
他顺着字迹看了下去,内心惊叹,这一手狂草,字迹缥缈,仿若畅行于云端之巅的游龙,恣意挥洒,妙不可言。
而真正令他震撼的,却是洛轻尘所书写的千古绝唱。
人生若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轻声低喃着,眼神有些恍惚起来,记忆之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自身的经历,当初他年幼之时,家境富庶,曾与一名女子坠落爱河,岂不料,在他家境中落之时,那人竟弃之而去他去问她究竟是何缘由,那名女子却说自己天生浪荡,必然不对对自己钟情。
呵呵!
可悲!可笑!可叹!
本以为情比金坚的感情,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世事变迁,人心变幻,这是多大的讽刺?
而记忆中,依稀记得,两人第一次初见,笑语嫣然,怦然心动时的感觉,若是能够一直坚守下去,又何至于有后来那些伤心之事?
不知不觉间,齐静春便是潸然泪下。
而台下众人,多半已至中年,或多或少都有些经历,在见到这首绝世之词的时候,莫不是喟然长叹,黯然神伤。
“人生若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程颖双目失神,脑海中划过一幕幕画面,在记忆中,两人一起长大,一直是洛轻尘在照顾自己,自己有时候的随口一说,他便会付诸行动,给自己一个惊喜。
而在他接触修行的时候,更是为了自己,险些失去了大好的前途。
反观自己,在他失去天赋的时候,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讽刺,辱骂,断绝关系,将他伤的遍体鳞伤。
看着台上那个犹如谪仙一般风华绝代的男子,程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悔意。
若自己当初选择陪伴在他身边,现在的结果,是否又截然不同?
至于周天雄在见到这一首千古绝唱的时候,面色灰败,如同坠落深渊一般,变得一蹶不振。
无论是妙笔生花,还是曲风文采,自己都远远不及,这是全方面的碾压,让他败的彻彻底底。
而且,更让他气急攻心的是,这首绝世之词,竟是他用来讽刺自己与程颖二人的,这是多么的可笑!
他看着台上那张棱角分明,英俊逸美的脸庞,再想起自己那张非得不成人形的胖脸,顿时喷出一口热血,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长的帅也就罢了,才华也如此出众,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天雄内心绝望,垂头丧气的埋着脑袋,已是没脸见人。
周天海见到周天雄这幅模样,面色阴沉,急忙安慰道:“天雄,没有必要锤头丧气的,在爹年轻的时候,同样有很多人比爹才华出众,可是到头来,又有几人的成就能与爹相比?再说了,那小子的父亲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下人罢了,你想要报复还不简单?等到这段时间的风波过去,随随便便诬陷一个罪名,便能将其处死。
那小子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只要爹定下了案,他怎么都不可能翻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父亲惨死,若是你仍就觉得不够解气的话,爹暗中帮你除掉那小子,绝对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周天雄的眼神逐渐明亮,可是当他想到洛轻尘妙笔生花的书法境界时,不由神色一黯,犹疑道:“可是,爹,那小子的书法境界可是大儒级别的水准,待到此事一过,他必然拥有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