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参加过许多聚会,但是这样的聚会时头一次。
单说起聚会上的酒水饮食装饰的丰富性,也许连末世前一个最平常的家庭聚会都比不上。但就在这样简陋的聚会上,清羽对与会的这些人却有很多与以往自己所见不同的发现。有的人沉稳内敛而不失风趣,有的人热情奔放却不显张狂,还有的人温和少言却不显木讷,而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这场聚会中都享受其中。
卫长云陪着清羽站在宴会一处放置酒水的长桌边,偶尔将清羽视线所及之人讲给清羽听。
一个身着藏蓝色休闲西装的男子从酒桌上拿起一个装了半杯微黄色酒水的杯子,见清羽看过来,微笑着向清羽举了下手中的杯子,而后略抿了一口后,朝清羽点了点头朝人群走去。
卫长云从不远处放着糕点的圆桌拿了两盘小糕点,一盘递到清羽手上后用小叉子缓缓的吃着手里的小点心。
“我以前最不爱吃这些糕点,我妈特别喜欢吃,每次定做糕点都会定很多,她自己吃不完就要逼着我和我哥吃。我有的时候趁我妈不注意就把盘子里的糕点倒到我哥的盘子。哎,没想到我以前最不爱吃的东西现在吃起来感觉这么好。”卫长云吃了两口后怅然的道。
“一个糕点倒是让你多愁善感起来了。”清羽好笑的道。
“以前哪里会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世界会变成这样,有的时候一觉醒了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做梦,还是现在的日子是做梦。”
“不管是不是做梦,反正我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现在条件虽然恶劣,但仍有一线生机,这就是天不亡我。”清羽笑眯眯的说。
卫长云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周围聚在一起的人群道,“我以前很不喜欢这种大型的聚会,尤其是有很多不认识的或是关系不好的人一起。那时候我要么找各种理由缺席,要么就在聚会上找个角落待着。年纪小的时候,我还干过钻到桌子下面睡觉的事。有好几次我妈找不到我吓得不轻,后来被我哥揍了几顿,我再不敢了。”卫长云喝了一大口酒道。
“我以为以你们的生活环境,对这种活动不会有排斥感。”清羽放下手中的小瓷盘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卫长风朝几处人堆扬了下下巴接着道,“你看他们,都是打小认识的,有些虽然不熟络,有的还有些矛盾,但是他们能够和谐共处。”
清羽沉默了一瞬看向卫长云道,“你事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卫长云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倚在凉棚的支柱上,看着不远处的人群,“也不是要特意和你说些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算是对我自己吧。”
“我六岁的时候我父亲在维和任务中牺牲,我祖父是个大学教授,和外公是同乡,就是因为这我妈和我爸才结婚的,所幸两个人也情投意合。父亲兄妹三人,只有我父亲从了军,也是因为这,外公才格外喜欢父亲。舅舅性子软糯,外公便将父亲当接班人培养。大哥后来也应父亲的期许选择了从军。你知道吗,我听我妈说,我大哥本来是吵着要当宠物医生的。”
清羽有些惊奇的挑了下眉。
卫长云笑了会继续道,“父亲去世那年大哥十八,他高考后读了军校。那时候经常有这样那样的酒会。我年纪小,我妈也不拘不住我。”
卫长云微微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真的要经过些变故才知道那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那时候我东跑西颠的不知道听了多少背地里的话,有的话不懂就告诉我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因为父亲离世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受了多少伤害。”
许是察觉到卫长云和清羽的目光,卫长风从人群中转过身子看了过来,而后朝清羽和卫长云举了下酒杯又转身和面前的几人低声交谈。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该恨那些当年落井下石的人,但是现在除了心情复杂,却没有恨得感觉。我妈和大哥都说我有长进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进,感觉自己挺怂的,但是大哥从来不说假话敷衍人的。”卫长云低声说。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恨人是挺累的一件事,你现在能够平静的看待以前的事说明你能够站在一个比较高的角度来看事情了。我想看待问题时能够降低个人感情的影响,就很了不起了。”
“嗯,你之前说我们生长在这样的环境能够很好的应付这些聚会,其实不然,你看站在这里的这些人。”卫长云说着指了下大门口旁边花架下阴影处站着的一个人接着道,“比如说他,他是沈氏这一代的第一个男孙沈连城,从小就是按照接班人的路子培养的,按常理可以说是沈氏的领军人物,从小也是混迹在这个圈子,但是你看他和这个聚会格格不入。”
卫长云又指向场地正中央一个被众人半围着的男子道,“这个人叫沈连恒,是沈连城的堂弟,也是沈老三儿子再婚生的孩子,不管哪个方面和沈连城比他都比不上。但是沈家的接班人十有八九会落在他头上。”
听卫长云这样说,清羽仔细观察了两个人一会,而后得出结论,卫长云和自己说这么多肯定是得了卫长风或者林一书的嘱咐。
清羽无奈一笑,看向卫长云道,“你也别跟我卖关子了,他们嘱咐你跟我说什么。”
卫长云不像以往被揭穿时的傻笑,而是有些沉稳,语态轻缓的道,“几个哥哥的确有嘱咐过了,不过最多的还是我有感而发,如果换成是以前的我,他们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