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年前,本市的刑事档案远没有现在的信息系统记录得详尽,加上只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件,两页纸上寥寥几行字就结案归档了。
一个没有任何亲属联系方式的人,实在太奇怪了。
“她的情况我们只是做个简单了解,说清楚的还是校方比较清楚,但是你知道的,”朱姐点点案卷,“这种丑事情,学校一般都做封锁消息处理,就算我们去问,也撬不出几句实话。反正是自杀死的,估计当时也就没较真,为了冲结案率,早早结案了。”
关卿将案卷合上,向朱姐道了谢。
朱姐表示不用太客气,收整档案的时候,眼角余光不停地在关卿身上瞄来瞄去:“小关哪,有对象了没呀?你看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一定很多人追吧。”
关卿嗅到苗头不对,赶紧说:“还好吧,也就几个男男女女,唉,烦得很。”
朱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男,男……女女?”
关卿风轻云淡地点点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溜之大吉。
……
在等公交的时候,关卿不停地过滤着徐蓉蓉的资料。实际上那么一点可怜的记录,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换个角度来想,这个徐蓉蓉她的来历很可疑。一个女大学生,只有从高中到大学的这段经历还算详实,这本身就十分可疑。
高中之前呢,她在哪?她的家人为什么连她死都不肯出现?
关卿脑海里浮现出档案页上那已经泛黄的一寸证件照,还是学生时代的徐蓉蓉面容勉强算清秀,可惜不知道是照相馆光线的问题,还是本身肤色暗沉,瘦巴巴的脸庞蜡黄蜡黄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她的脸盘小,下颚尖,愈发显得一双眼大得吓人。
和尺八那种无机质的冰冷不同,徐蓉蓉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沉甸甸的死气,没有一丝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女大学生应有的活泼朝气。
总觉得徐蓉蓉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不是曾经同届同班同学的那种熟悉,仿佛就在最近在哪见过一样。
可是这个女生确实是在八/九前已经死了。
关卿想着给萧七打了个电话,准备和他汇报一下今天的收获,看能不能从他那边的渠道查到关于徐蓉蓉更多的资料。顺便再把家里那面镜子的事告诉他,最好能派罗影或者他们定坤观其他谁来把它解决了。
一想到家里那面自动复原的镜子,关卿真是连家门都不想踏进去。
萧七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显示不在服务区范围内。关卿打了两次没通,想到他的工作性质只好作罢,尽量简洁地把今天所见所得用微信发给了他,最后他着重强调了家里那面丢不掉的镜子——大佬,我有种预感,你不把它收拾了,可能回头我就要被它给收拾了,嘤嘤嘤!
嘤完后得不到萧七嘲讽的回应,关卿感到一种莫大的空虚。怀揣着这种空虚,他决定先回趟家看看家里的大宝贝儿黑喵,再去母校问问当年的知情人。他不懂萧七那边对这种灵异案件的调查程序,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办法来,至于为什么要调查这个案件……
关卿心想,老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啊,就是有种不把它搞清楚,我可能随时会嗝屁的危机感……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改变了他的决定,电话是刘永打来的。
关卿一接起来,刘永的嚎啕大哭极具冲击力地贯穿他的耳膜:“关、关卿,方老师病情突然恶化,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现在正在抢救。我们正赶去医院,你要是没事抓紧时间来吧,说不定说不定还能赶上她最后一面……”
关卿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吃惊地说:“你早说不是还说,方老师现在化疗进展得不错,情况比较稳定吗?”
“我也不知道呀,”刘永哭哭啼啼地说,“反正你快来吧!”
关卿只能感慨世事无常,临时换了路线改向市立医院的方向。
从市局到市立医院几乎等于从n市的南到背,中途还要换乘两路车,关卿随着上下车的人群被推来搡去,硬生生挤出一头汗。等到了医院已经快一个小时后了,刘永的电话中途又打进来过一次,说是抢救得情况很不好,已经让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关卿安慰他两句,刘永在挂电话前抽泣声忽然放轻:“关卿。”
“嗯?”
“我从好久前就发现了,你这个人……好像从来不会伤心。我,我不是说你冷血啊,我就是觉得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冷静,冷静得有些让人害怕。”
关卿怔住了,轻声说:“生死有命,寿数天定,难过也没用啊。”
刘永怅然地说:“生死有命,真像你说出来的话。”
等挂了电话,关卿好久才回过神,对着手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皱皱眉。
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出来的啊!
市立医院依旧拥堵异常,关卿和只没头苍蝇一样寻找肿瘤科的病房,没想到在转圈的过程中遇上了一个熟人……陶婉婉。
关卿惊讶地看着和自己迎面相遇的女人,陶婉婉的脸色也露出猝不及防地惊讶,她手中依旧提了个黑色的袋子,这一次塑料袋憋下去不少。
她犹豫了下,停下匆匆向外的脚步和关卿问了个好:“关先生来……看病人吗?”
关卿愣了下点头:“你呢?”
“我,我是料理一下我老公的后事,”陶婉婉说着朝后看了一眼,语速又放快了一些,“我老公他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