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白知遥喃喃道,“小盼,你知道永远不会缺席的是什么吗?不是正义,而是恶意。”
顾盼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知遥……”
沉默了一会儿,白知遥才道:“我知道孟康莉或许真的人很好,但我很难接受她。”
“为什么?”
白知遥却是话题一转:“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们年级也有个大姐大吗?”
顾盼隐约有点印象:“记得,好像姓潘?”
“嗯,潘咏琳。”白知遥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都带着水汽,“初中的时候,她看不惯我,把我的手机号和我家的座机都写在了每层楼的男厕所上,散播我到处约|炮的谣言,还扬言要把我毁容,那段时间快把我骚扰疯了。”
顾盼惊诧:“怎么没听你说?”
她只记得初中时嫉妒白知遥的人很多,但白知遥都没放在心上,偶尔提起都是用的玩笑的语气,所以她一直都没太担心。
顾盼一时有些无措,她一直以为白知遥过得很好,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他人的恶意顶多是像天台墙壁上的留言一样不痛不痒,正如白知遥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
却没想到背地里受到了这样的欺凌。
白知遥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就很反感学校里所谓的校霸大姐大,我知道孟康莉是好心,但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潘咏琳。”
顾盼握住她的手:“知遥,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我妈离开家之前跟我说过,希望我做一个独立又坚强的人,我想努力做到这一点。”白知遥看向她,眼底确实沉甸甸的坚定,“小盼,以炫耀自己的痛苦来作为骄傲,是太懦弱的表现。”
顾盼愣住了,只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
好像在哪里看到或听到过……
晚自习一结束,白知遥就被他们家的司机给接走了,顾盼把她送到了校门口。
骑车回家的路上,顾盼简单地把事情跟秦楷铭说了下,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她连我都不告诉,我真怕她一个人憋在心里憋出毛病来。”
秦楷铭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白知遥应该是很要强的人,你过分关心了,她可能反而觉得不舒服。”
“嗯……”顾盼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在小区门口停下车,“我到了,那明天见。”
秦楷铭突然问:“不要紧了吗?”
“什么?”
“家里的事。”秦楷铭顿了顿,“中午你心情不好时说的。”
顾盼光顾着想白知遥的事情了,都差点忘了家里的事:“你要不提我真的抛在脑后了。”
秦楷铭面无表情道:“总要面对的。”
顾盼:“……”你是魔鬼吗?!
“我12点之前都开着手机,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说罢,还不等顾盼反应过来,秦楷铭就已经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顾盼:“……”
学神这是撩完就跑真刺激,还是难为情得害羞跑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方说的对,总是要面对的。
回到家,顾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等她一边看电视,顾父应该已经去睡觉了,玄关处摆着他的黑皮鞋,卧室门紧闭。
见她回来了,顾母站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小盼,最后一天考得怎么样啊?”
看着母亲关切的脸,顾盼就想起上午瞬移回家时听到的怒吼,心里一抽。
她低声道:“地理考得不是很好。”
“这次考过就算了,之后拿到试卷后好好问老师,下次争取考好一点!”顾母以为她是因为考差了所以心情低落,也没再说她什么,而是道,“哦对了,你爸给你热了牛奶,记得喝掉再洗漱。”
“……我不喝了。”
顾母奇怪道:“怎么了啊,你爸都给你热好了。”
要是放在从前,顾盼肯定痛痛快快就喝了,只是现在她不由地想到,这牛奶应该也是她妈喊她爸热的,为的是在她面前营造家庭和睦的假象。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点难受。
她很想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暂时还没想到怎样解释自己得知这件事的,于是她只有闷闷道:“晚上吃得有点撑,不太想喝。”
顾母问:“那这牛奶怎么办?”
“放着吧。”顾盼的手暗地里捏紧了拳头,才让脸上尽量挤出与平常无异的笑容,“我明早自己热来喝。”
“好吧,明早别忘了。”
顾盼应了声,犹豫了片刻,才说了一句:“妈,你辛苦了,我爱你,千万别勉强自己。”
说罢,她就将房间门轻轻关上了。
顾母低头笑了笑,然后把电视关掉了,准备睡觉。
“傻孩子,这么大了还爱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