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辄走后,唐宁问南平王:“我做你的女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南平王反而问她:“你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左边肩膀有一块。”
“什么形状的?”
“没什么形状,像一朵云。”
“那便是了。”南平王笑道,“倘若有人问你你我父女缘何相认,你便说凭这块胎记。”
唐宁疑惑:“你的女儿肩膀上也有胎记吗?”
南平王笑了:“她没有,但是以后你就是安歌,你的胎记就是安歌的胎记。”
“安歌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如何才能假扮得更像她?”
“她五岁的时候就走丢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活泼调皮的小丫头,现在她会变成怎样的人本王也不知道。”南平王眸中露出几分苦涩来,但面向唐宁时又是和蔼可亲的样子,“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只要你自己守住口,本王说你是安歌,你就是安歌。”
李昱辄说,安歌走丢之后,南平王便开始礼佛,脾气也变得十分温和。而且他十分欣赏唐宁,也十分敬佩唐大将军,故而在李昱辄提出让唐宁假扮他的女儿的要求时,他很快便同意了。
“你的事情陛下都告诉本王了,你当初虽是亏欠了云曦公主,但大错不在你身上,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偿还她,所以不要害怕面对她。”南平王嘱咐她,“还有两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你便以安歌的身份随本王一起入宫给太后祝寿,希望那时候你能表现得坚强些,不要辜负了陛下和本王的苦心。”
“我会的。”唐宁诚恳道,“谢谢您。”
南平王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谢意:“一会儿本王会安排人给你讲一些南平王府的事情,你不需要全部记下,当做是消遣听听便可。”
“是。”
沈谦之出狱以后,只在家休息了一天,便又被岑尚书叫去继续筹备太后生辰的事情了。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岑尚书主要负责此事,而他过不过是过去帮忙而已。岑幼青同他说过,岑尚书惯喜欢抢别人功劳,让他姑且放平心态,暂时不与他计较。
沈谦之也懒得同他计较,唐宁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去计较任何事。
此次寿宴最重要的客人是远道而来的南平王,他是大齐最闻名的异姓王,听闻他前些日子刚寻回了失散已久的女儿,这次便是带着女儿一同进宫给太后祝寿,岑尚书嘱咐大家一定要接待好南平王和安歌郡主。
寿宴到来那日,岑尚书带着沈谦之一同在宫门口迎接,岑幼青随着岑夫人也一起来了。她看到沈谦之,当即雀跃着跑了过来,问他累不累?还见他额头有汗,便掏出帕子给他擦汗,动作十分自然。
沈谦之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想要躲开,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做无疑会让她难难堪,他只好忍住,由着她拉着他的袖子给他拭汗。
岑夫人见他们二人如此亲昵,又瞧着沈谦之一表人才的样子,心中很是高兴。
而岑尚书这边也以为沈谦之想通了,以后会为自己所用,对沈谦之的戒备便放下了许多,甚至在岑夫人她们进去之后,还主动提醒他:“一会儿南平王来了之后,你好好表现,争取给他说留下一个好印象。虽然南平王久居在岭南,但陛下十分敬重和信任他,你若给他留下了好印象,以后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虽然沈谦之并没有攀权附势力的想法,但已经吃过权力的亏的他,还是假装对岑尚书表示了感谢。
不过南平王还未到的时候,三公主突然从宫里出来了,她领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娃,一边在旁边陪他玩耍,一边频频往宫门口这边张望,应该是在等她的未婚夫宋子云。
果然,宋子云很快出现在宫门口,他同沈谦之同时高中,还过来同他寒暄了一会儿。三公主就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待他与宋子云说完话,才牵着男娃走过来。
宋子云冲李云曦宠溺地笑了笑,而后弯腰将那粉嫩的男娃拾入怀中抱着,捏了捏他腮上的软肉,问他:“小鱼儿今天有没有想爹爹啊?”
李云曦娇嗔地打了他一下:“咱们还未成亲呢,小鱼儿还不能喊你爹爹。”
“反正迟早都要喊的嘛。”宋子云单手抱着男娃,另一只手腾出来揽住李云曦的肩膀,看起来确实已经像是温馨的三口之家了。
关于李云曦的事情沈谦之多少听说过一些,知道她曾经与将军府的唐二少有过一段短暂的婚事,唐二少战死沙场后,李云曦为他守了三年的寡。那男娃应该是唐二少的遗腹子,宋子云能将他视如己出,也算是这男娃的福气。
宋子云与李云曦并肩往宫中走去,这时南平王的马车终于到了。
马车中,唐宁与南平王坐在一处,她心中自是紧张,脸色崩得紧紧的。
“歌儿,”南平王唤了她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就真的是安歌了。”
唐宁点了点头。
“本王知道,这宫里有你内心惧怕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同意以安歌的身份留在京城,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你要做的事情。”南平王神态安和得地望着她,“当你觉得有些人无法面对时,不妨想想你真正要做的事情。孰轻孰重,你若能分清,这坎儿也就过去了。”
他这番话语点醒了唐宁。
她如今留在京城是为了找出毒害爹爹的凶手,为了让痴颠的娘亲恢复正常,他们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们,她也要咬牙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