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帝照常上朝,只是朝堂上依旧是一片昏昏欲睡的氛围,太后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旁听朝政的,几位大臣嗯嗯啊啊的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看起来天凌形势一片大好,皇帝高兴的眯着眼。
只是丞相一直沉着脸,包括丞相如今能够来上朝的两个儿子,秦景深不过比凤逸虚长一岁,年纪尚小,而且又是刚回到天凌,没有官职也不必上朝,倒也落得个清闲。
快要下朝的时候,皇帝终于是注意到了一脸心事重重的丞相,出于对相府的厚爱,皇帝问道,“丞相还有什么要说?”
“陛下英明。”丞相出列,跪在地上,说道,“老臣日夜为六皇子殿下忧心不已,听闻殿下染上怪病,昨夜犬子有一方法能治殿下之病,不知可否一试?”
“丞相说的朕怎么会不准?”皇帝哈哈大笑,道,“丞相不如说说是什么方法?”
秦丞相抬头,目光瞥向文官一列站在第三位置的男子,那那男子便走了出来,跪下说道,“陛下,臣以为六殿下的病甚为怪异,应当请大师做法,用以消除邪祟。”
“做法?”皇帝眯眯眼,反问了一句。
那男子说道,“正是,十多年前正是晴妃娘娘以巫蛊之术迫害六殿下,许是当时的诅咒没有除去,如今才造成这种后果。”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凤锦修,别人说着他的母妃,他却像是没有听见,纹丝不动稳如泰山,惹得几个官员轻声嗤笑皇室无能。
皇帝似乎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景林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秦景林点了点头,随即站回官列阴测测的表情总让人觉得这人酝酿着什么一击必杀的阴谋。
皇帝实在困得厉害,便说了句退朝,由着朱公公扶着回去,刚刚走出不久,却低声对朱公公说道,“你去安平王府一趟,叫凤逸过来。”
“陛下,太子殿下受伤了。”朱公公自然也知道凤逸昨晚遇刺,监视凤逸的人自然有皇帝一份,凤逸无论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皇帝清楚的很,但朱公公以为皇上昨晚没有收到消息,出言提醒道。
皇上说道,“朕知道,伤的不重,现在应该醒来了。”
“陛下,太子殿下身子本就极其虚弱,还是好好养伤为上啊。”
朱公公还想再劝,皇帝冷了脸色,说道,“他是朕的儿子还是你的,朕难道还用不动他了?”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朱公公清楚皇帝生气,便也不敢多问,立刻退了下去,只是留下轻轻一声叹气,儿子是人家自己的,想怎么用本就是人家说了算,他不过一个仆人,能算得上什么。
而安平王府里,凤逸也不过刚刚醒来,花儿趴在他床边休息,只是微微一动,花儿便朦朦胧胧醒了过来,即使刚醒眸子也会很快变得平淡,凤逸偏过头,看见凤涟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安静的睡着,凤涟之前为了照顾凤逸和花儿睡得晚,身为郡主,因为凤逸的关系凤涟从小就比别的女孩子坚强独立,也比别的女孩子受了更多的苦,凤逸从小就觉得对不起凤涟。
花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凤涟侧着头枕在手臂上,平时活泼的面容变得安静,看上去美好极了,已经是个豆蔻少女,早晨的阳光洒进来,显得她美的像是画中人。
凤逸虚弱的厉害,说出的话自己几乎都听不见,对花儿说道,“别吵醒阿涟,送她回房间休息。”
这对花儿是个不小的难题,不吵醒凤涟的话,只要直接点了她的睡穴就好,可是送她回去休息,她虽然可以轻易抱她回去,不过一个半大少女抱着另一个半大少女,看起来无论怎么说都有些诡异,凤逸的意思是希望花儿出去叫侍卫,可花儿向来不爱说话,她看来一眼安静睡着的凤涟,顿了一下,便走过去抱起了凤涟。
凤逸看了花儿一眼,也没有出言阻止,花儿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何况是在王府,本来整个王府也没有多少人。
青柠一直跟着花儿的,可是凤逸说过不许青柠靠近凤逸的房间半步,这一夜也是守在隔壁房间没有敢休息一下,见到花儿抱着凤涟出来皱了皱眉,立刻冲过来想接过凤涟,但花儿看似什么都不懂,却是主权意识非常的强烈,无论是凤涟还是凤逸,都已经是她清澈的心里界限分明要保护的人了,这样的人,花儿是不放心交给任何人的。
所以花儿微微一闪,避开了青柠伸过来的手,目光冰冷且平静,绕过青柠继续往前走。
然而青柠还是不死心,走过去截下花儿,说道,“小姐,奴婢来照顾清涟郡主吧。”
花儿回头,目光更是冷了个彻底,但是没有生气或者其余情绪,如顺手一般,袖中飞舞一根红线,线头直冲青柠脖子而去,却堪堪顿在她脖颈位置,只要稍稍一用力,红线就可以穿过她的脖子,如昨晚的刺客一样死不瞑目。
青柠亲眼见了晚上花儿杀人时的样子,知道她想杀谁绝不会手软,立刻跪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花儿收回线,抱着凤涟安静的走向清涟居。
身后有一群之前蓝烬送来的婢女,都在对着依旧跪着的青柠指指点点,青柠也不在意,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神色如常的转身回去花儿的房间收拾。
然而那几个婢女显然是一起的,已经来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敢和花儿说过话,进去房间也只是打扫卫生,甚至床铺都没有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