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一曲毕,从大殿出去,众臣给皇帝太后敬酒,皇帝端着酒杯,懒洋洋的按惯例问道,“丞相,最近天凌状况怎样?”
“回陛下,”丞相也不必起身,只是坐直了身子,有些骄傲的说道,“正如内阁所言,天凌万事皆好,江南一带更是出现祥瑞凤凰,可见陛下的统治深入民心,我天凌必将千秋万代。”
这一通夸奖说得好,丞相得意的举了举酒杯,群臣立刻喝彩,皇帝一口喝了酒,笑道,“果然天凌有丞相朕便安心了。”
“陛下谬赞。”丞相低头,虽然恭敬,但却不乏自得。
“朕一心想嘉奖丞相,”皇帝笑了笑,说道,“但丞相府也不缺什么,朕思前想后,丞相的妹妹如今在皇室,不如让晚娇也入了皇室。”
“陛下,这……”秦丞相面上有些犹豫,但无论秦晚娇嫁给那个皇子,他手里就又有了一张牌,完全没考虑到秦晚娇的智商,丞相便又露出笑容。
皇帝大笑,“丞相还是谦虚。”
秦丞相没说话,皇帝看向凤逸,笑道,“听帝城传言逸儿乃天下第一公子,晚娇也一心爱慕逸儿,不如便让晚娇嫁给逸儿为世子妃罢了。”
“陛下,这万万不可!”丞相回去还没坐稳,听到这话几乎是差点儿直接坐在地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想把秦晚娇嫁给凤逸,凤逸虽说皇室宗亲,但确实不是当太子的命,秦晚娇嫁过去什么用也没有。
秦景深看了旁边的凤逸一眼,没有说话,皇帝问道,“逸儿,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凤逸抬起头,放下手中杯子,淡淡的声音让皇帝当场愣了一下,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怒色,本来以为他之前任性,回去想想就想通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敢在大殿上顶嘴了。
秦景深清楚的看着皇帝的眸子变了又变,凤逸又说道,“丞相府有功,自然lùn_gōng行赏,便是入皇室也该入个嫡系皇室,凤逸只是宗亲,不敢逾矩。”
“陛下,臣也觉得……”丞相刚要开口,秦景深便接了话,说道,“陛下的赏赐丞相府莫敢不从,能嫁给逸世子是家妹的福气,丞相府自然领旨。”
秦景深说完,若有若无的看了凤逸一眼,凤逸没有看他,只是看着丞相,忽然轻笑,众人又惊又怪,凤逸笑道,“本世子是说lùn_gōng行赏,不过,听闻西楼在半阴山附近练兵,北域使者见了西楼王,丞相竟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天凌安好无事,不知是丞相不知外界形势还是不扰君忧?”
“西楼的事,逸世子到知道的清楚。”秦景深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凤逸无所谓的笑笑,喝了一口酒,不顾皇帝以及太后渐渐沉下的脸色,说道,“至于江南祥瑞凤凰,本世子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
“哦,什么传闻?”皇帝问道。
凤逸浅笑,“凤帝出现了。”
皇帝手中的杯子有一瞬间拿不稳,凤逸那个温柔含笑的眼神让他有些生气,虽说传说中的凤帝也是姓凤,但却和皇族凤氏一点儿也不友好,皇族天天派人打土匪,凤帝倒好,帮着土匪杀了朝廷派去的人,皇帝严查盐铁私营,凤帝转头就搞了个铁矿,杀手护送,不但不交税还经营的相当的稳,不把朝廷的人当回事,完全没有一点儿毛病。
皇室忌惮凤帝,虽然这些事都是很久之前了,但凤帝曾派人屠了当初查盐铁事件的官员满门,全家上下上百口人,没有一人生还,这些事虽然久远,但提起凤帝,皇室都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而祥瑞凤凰,传说是凤帝的坐骑。
皇帝手中的杯子几乎捏碎,脸色一片铁青,他心里清楚,凤逸就算不满,也不会拿这个骗他,既然他说凤帝出现,那么凤零便一定是出现了。
“逸世子怎么会知道这些?”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秦景深站出来说道,缓解了大殿上沉闷都氛围,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凤逸随手拿起酒杯,笑笑,“景深公子不是也知道?”
“景深这些年虽然跟随师父,但师父知晓天下事,景深虽所知不如师父,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秦景深颔首,淡淡说道。
“嗯,我也是别人告诉我的。”凤逸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件事挡了回去,刚刚大殿上所有人一言不发的氛围有些瓦解,皇帝却依旧脸色阴沉,那一瞬间,秦景深看着凤逸浅笑莹莹的脸,似乎才忽然意识到,提到凤帝,他好像也真的被他带偏了。
明明说的是让他娶秦晚娇,现在因为一个凤帝倒是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丞相本就不想让凤逸娶秦晚娇,自然是乐的自在,没人提他正好不用被追究乱报国情的事。
只是皇帝眯了眯眼,手中一杯酒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肚了,转身走回大殿,丞相府若是没有功劳,便也不必再强行嫁女入天家,而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只是因为凤帝的出现,凤氏已经很是飘摇,谁知道这个凤帝还会做些什么。
皇太后适时站出来打破沉默,手里依旧握着凤涟的手,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平底惊雷,一下子把众人雷的里焦外嫩,“涟儿如今也已经年芳十四,哀家看来和丞相府大公子极为相配,不如许给大公子为妻,丞相意下如何?”
“啊?”凤涟眼睛都睁大了一圈,手不自觉的从皇太后手里抽出,她似乎刚刚才骂了秦景瑜一顿,转眼就要她嫁给他,凤涟简直听到了自己的脸啪啪作响,打脸也太快了。
蓝烬眼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