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兵马冲至距离秦翼的军阵约两箭之地,领头那人一摆手,整支队伍齐齐勒马止步。
秦翼再一观察,却见匈奴人在运动中已然完成了队形转换,此时恰是一个锥形冲锋大阵。
领头那人与疑似阎柔的那名汉人书生越阵而出,骑马行至秦翼的军阵前一箭之地。领头那人大声高喊,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匈奴话。
那汉人书生随即翻译道:“对面的汉军听着,这位乃是潞城县令褐鲁赤,谁是秦翼,且上前答话。”
秦翼闻言,心道:看来人家已经摸清了我们这边的底细,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
秦翼刚想出阵答话,陆骏却出言阻止,道:“县尊,既是匈奴人,何必跟他们废话?趁他们还没发动冲锋,我们一拥而上,借助兵力优势,定能一战而破。否则,等他们发动冲锋,咱们这一千多人,根本挡不住。”
陆骏这话并非长他人志气,秦翼只有一百骑兵,剩下的全是步兵,且没有鹿角等抵御骑兵攻击的重装备。对方却有五百骑兵,一旦对方发动冲锋,秦翼这边只有被虐的下场。
秦翼稍一沉思,便道:“我先上前听听褐鲁赤说什么,你看我的手势,只要我举枪上扬,你就下令冲阵。”
“如此也好,县尊自己当心。”陆骏点头应下。
秦翼骑着火龙驹,手提乌金枪,行至距离褐鲁赤和那汉人书生二十米处,停下。
“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秦翼两眼盯着那汉人书生问道。
那书生没想到秦翼居然先跟他说话,稍稍怔了一下,随即便道:“某乃阎柔,字子曲。”
果然是阎柔!
“某观你长相和衣着,应是汉人吧,为何替匈奴人效力?”秦翼略带鄙视的质问。
阎柔微微一笑:“秦校尉此言差矣!褐鲁赤及其部下乃南匈奴人,南匈奴早已内附朝廷,与你我一样,都是大汉子民。此其一也;其二,某只是受褐鲁赤邀请,暂时帮他署理潞城县政务,并非投靠于他!”
褐鲁赤见秦翼对他无视,当即脸色一变,对着秦翼叽里呱啦一顿大吼。
“他说的什么鸟语?”秦翼问阎柔。
阎柔道:“褐鲁赤县令说,他知道你是刘辩那位假天子新任命的潞城县令。他告诉你,他才是真正的潞城县令,并且已上表长安那位天子。对于你这个假县令,他是不承认的,劝你赶紧滚回邺城。否则,他定要你好看!”
秦翼眨了眨眼,玩味道:“我已然长得很好看了,就不必劳驾褐鲁赤辛苦为我整容了。”
对于秦翼话语中出现的新名词,阎柔有些不习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整容”这个词语随便一猜就知其意,阎柔当即对着褐鲁赤小声嘀咕了几句。
“独孤孤独嘟噜咕噜,酷度堵住撸母轱辘。”褐鲁赤手中弯刀指向秦翼,怒声大吼。
“这犊子说的什么瘪犊子?”秦翼问阎柔。
阎柔道:“他说要亲手斩杀了你,再把你这些部众砍死,煮熟了吃。”
“呔,欺人太甚!”秦翼一声大吼,手中乌金枪忽然高举。
“杀——”军阵中,陆骏一声大吼。
“杀——”秦翼一挺长枪,对准褐鲁赤的前胸,两腿一夹马腹,就冲了上去。
“杀——”那一千江东兵马发出山呼海啸般一声高喊,同时向前冲锋。
褐鲁赤和阎柔根本没想到秦翼说打就打,竟愣住了。
火龙驹不愧是宝马良驹,它直接四蹄离地向前一跃,霎时转静为动,似离弦之箭冲向褐鲁赤。
普通战马冲锋时,总有个提速的过程,而火龙驹却是一跃就将冲锋速度提到最快。二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褐鲁赤回过神,刚想催动战马迎接秦翼的冲锋,但已然晚了,秦翼借着马速,一枪扎进褐鲁赤胸口。
火龙驹并未减速,继续向前冲锋,褐鲁赤的身体霎时离开坐骑,向后倒飞。
秦翼也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就得手了。正恍神间,感觉枪杆上传出极重的下坠之力,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在挑着褐鲁赤的身体冲锋了。
褐鲁赤两眼大瞪,低头盯着胸口的长枪,满面骇然。
秦翼顺势将枪杆下挥,褐鲁赤的身体从枪尖划出,跌落地面。
火龙驹竟然稍稍转了下冲锋的方向,右前蹄狠狠踩在了褐鲁赤的脑袋上。
褐鲁赤落地后还没死,被火龙驹这一蹄子踩中脑袋,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直到这时,他胸口的鲜血才喷涌而出。火龙驹倒是帮了褐鲁赤一个忙,让他不必感受死前的痛苦了。
从秦翼发起偷袭,到褐鲁赤落地,最多用了三秒钟。直到秦翼一骑当先,向着匈奴人大阵冲去,阎柔这才回过神,急忙拨转马头,向后方奔逃。
卧槽,太快了,有一匹好马,对战将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关羽斩颜良之时,就是凭借的赤兔马的速度,在颜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关羽砍下了脑袋。我杀褐鲁赤,也是如此了!
秦翼正在琢磨着,忽然发现他离匈奴人大阵越来越近,回头一看,即便是自己那一百骑兵,还离着三四十米呢。
“吁——”秦翼赶紧勒停火龙驹。我可不是吕布和赵子龙,能字万军阵中冲杀自如,这要是冲上去,却是找死了。
而此时,匈奴人那方刚刚从褐鲁赤突然就被秦翼杀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打头的几名军官,立即挥动弯刀,下令冲锋。
但是,群体的冲锋,提速比单人冲锋还要慢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