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是还有话给我说吗,我们进屋里说吧。”看着母亲站在那里,气得浑身颤抖又不能说什么的模样,苏莫若缓缓上前扶住母亲,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屋内的几个人都听到。
“小杂毛,大人说话呢,你插什么嘴。”苏有才不乐意了,双眼瞪得就跟个熊眼睛似的,一张嘴对着苏莫若骂骂咧咧,没一点儿长辈气度跟风范,反倒是给人感觉,他丝毫没把苏莫若当家人,甚至连普通认识的人,都不算,那口气,还有他说的小杂毛,这样的话,能够是一个长辈口里说的吗,显然,他没把自己的位置摆在苏莫若长辈的位置上面。
听到这话,苏莫若抬头,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便突然转变为邪佞,那声音也带着一股子煞气,“看起来,你还不知道我在这镇上的名声。”几个字,说的异常清晰,不说屋内,就连屋外那些畏畏缩缩围观的人,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感觉,似乎后背有凉风吹过。
苏有才心口一凉,忍不住一哆嗦,但立马察觉不对劲,不愿将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如果真表现出来,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不敢对上苏莫若的双眼,便嘴硬的对着柳琴吼道:“这小杂毛你是怎么教育的,竟然这样跟长辈说话。”
“既然知道是长辈,就应该考虑自己所说的话。”柳琴听着这话,丝毫不卖面子,对他们的尊敬,全然都是因为丈夫,可是今天,他们已经欺负上门来了,那可以给女儿的生活费,如果没有了,女儿要如何去学校,要如何生活,尽管平日她小心翼翼,可却不代表,她没自己的想法,没自己的脾气。
苏有才干瞪眼了,他完全给弄糊涂了,今天不仅这苏莫若脾气大变,没有了以往的暴躁但同样没礼貌,就连自己这没脾气的好好人弟妹,都有了这个勇气跟自己那样说话,顿时不满的对着自家老母亲大吼,“妈,你来说说,她们两母子这算什么意思啊。”
“咱不跟他们废话,有才饿了吧,来,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老太太也不管其他,就拿着桌面上还没有洗过的,柳琴跟苏莫若两母女用过的碗筷放到儿子眼前,将筷子直接换了一头,就递给儿子,让他先吃东西。
虽然桌上的饭菜已经没有多少了,但至少还有点儿,所以听着老母亲的话,接过筷子也不再说话,猛扒起饭来,看着自家大哥竟然下手这般快,速度这般快,苏玉儿哪里还管其他,连忙伸手拿起碗筷跟着抢起了饭菜,筷子跟筷子之间,有种刀光剑影般的急迫感,两兄妹谁也不让谁,互相掐着,抢着吃,没一会儿,桌面上的菜,就让两人给洗劫一空。
而这期间,两人从始至终都没记得,他们的老母亲,也跟他们一样走这么远的路过来的,也没有吃饭,他们只顾着自己的肚皮,自己吃饱就安心,却忘记了,老母亲现在还饿着。
看着眼前的一幕,柳琴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恰如了皮肉里,她却毫不自知,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老太太,又抽空看看老太太手中紧拽着不放的钱。
这个时候,老太太的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苏玉儿跟苏有才两兄妹才想起母亲也没吃饭,两双眼睛都狠狠的看向了柳琴,苏有才嗓门很大,声音粗犷且粗俗,“麻痹的,柳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找抽是不?赶紧去炒几个菜回来给我妈吃,要是今天把我妈给饿坏了,劳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听着儿子这般维护自己的话,一张脸上笑开了花,嘴里还跟着道:“就是就是,柳琴你怎么说也是我二儿媳妇儿,我那苦命的二儿子走的早,没让我享福,倒是出来后赚的钱都给你享福了,你现在不就是孝顺你丈夫妈一点儿钱,一顿饭吗,你至于做成那副鬼样子吗?”
“是啊柳琴,要我说,你就是一白眼狼,当年我就跟我二哥说了,可是他就死脑筋死心眼儿,我说你有什么好,长得不漂亮,跟猪有得一拼的身材,一张跟大饼有得一拼的死人脸,要什么没什么,也不知道你上辈子踩了多少狗屎,才让你这辈子走了这么个狗屎运。”没素质的话,没一点儿营养成分在里面,一张嘴巴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听着这些话,柳琴丝毫没有动容,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虽然跟这个小姑子不常处在一起,早早丈夫就带着她跟女儿来了镇上住,可是这个小姑子以前还是时常过来打秋风,一张嘴巴,厉害得不行,这些话,她以前也常听,丈夫常常安慰她,她本身也没准备跟这种人计较什么,所以,如今听着,她也当作疯狗吠,根本理也不理。
“对不起,我所有的钱都在妈的手里,所以要吃炒菜,我身上没钱。”柳琴破罐子破摔,今天这笔钱要是拿不回来,女儿这去报道肯定也得担搁了,还得想办法从哪里去集钱,真不行她恐怕得连房子都给买了,所以,这说话,也有了火气,更没有了什么顾忌。
老太婆听着这话,心口一憋,面色一边,另一只空着的手“砰”的一声拍在木头桌上,桌子本身也算厚实,这样一拍,声音沉闷却也大声,怒气冲冲的起身,颤抖着手指着柳琴,“柳琴,你这生活可都是我儿子给的,现在我就收回这么一点,房子还给你留着呢,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说着说着,却突然对上了苏莫若那双冰冷的眸子,竟然一个没忍住,从手中又给抽出了一张十元的纸币扔给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