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急着对各种已经成熟了的庄稼进行采收,所以巧巧一家人都十分地忙碌,早上摘菜的任务交给了赵杏花、小燕和巧巧来完成,拔黄豆杆、挖红薯、土豆、凉薯、芋头的任务由曾大树带着虎子、小峰和小山赶在吃早饭之前进行,为了挤出时间来多干一些农活,巧巧一家的早饭只有米饭配凉凉的酸豆角、酸萝卜、豆腐乳和剁辣椒,而没有了热乎乎的炒菜。好在,像这样忙碌得抽不出空,需要拼命挤时间干活的生活也有结束的时候,当巧巧一家终于又吃上了有热菜的早饭时,众人是又兴奋又欣喜,颇有一种终于苦尽甘来了的感觉。其中,数小山和巧巧表现得最夸张,他们把热乎乎的炒熟的豌豆留在口里体会了一小会儿,才满脸幸福地咽下。
十月中旬的时候,巧巧家后山上的桔子也可以摘了,其实桔子早就可以吃了,巧巧她们也已经摘吃过很多回了,只是那时候桔子还带一些酸味,现在已经变黄了的桔子就非常的甜了,这次是把桔子都用剪刀剪下来,然后放到家里储存,一般可以存到第二年的二月份,桔子保存得当的话不容易坏掉。
忙完了各种采收,又到了全村交税和磨豆腐的时候了。交税还是同往年一样,全村的人热热闹闹地聚在打谷场上吵吵嚷嚷着,使得交税这件原本沉重得如同割肉一般的剥削着人们的劳动成果的事情,在人们对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下,似乎也变得喜庆了起来。巧巧非常意外地感受到,交税的日子竟然被已经习惯了的乌山村人过得如同固定的节日一般。
过完了交税的节日之后,很快又迎来了做豆腐的节日。巧巧家今年只有赵杏花带着小燕和巧巧两个孩子来做豆腐,在过程中,巧巧觉得很心疼、很担心,既心疼她娘的辛苦,又担心将来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像赵杏花这样的一个只为家庭而活的不断辛苦劳作的妇人呢?巧巧觉得那是一件非常不美妙的事情,虽然她很佩服那些可以像男人一样养家糊口、辛苦干活的妇人,但是,她觉得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生活还有很多种,假如她可以选择的话,她会想要过悠闲、自由、轻松一些的生活。
时间很快进入到了腊月中旬,巧巧家的杂货铺进入到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因为大家都开始准备年货了!曾大树忙着进货,赵杏花忙着卖货,白天的时候,就连巧巧和小燕这两个帮着拿东西、收钱和发酸话梅的人也是忙得找不到空闲来歇一口气,虽然不是费力气的活,但是卖东西的时候要求用眼找东西快、用手拿东西和称称快、动脑算账快,所以赵杏花、小燕和巧巧一整天都处在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里,身心疲惫,但是又被生意的红火刺激得心花怒放。
晚上,一家人围着昏暗的油灯计算着今天一天的进账和东西卖出的情况。为了不把账算错,每一样都由两个人一起分别计算,虎子和小山计算每样东西卖出的重量和数量,小峰和小燕计算每样东西卖出后收进来的钱数。赵杏花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在数着钱,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数着,明显乐在其中,并且一边数,一边用线穿,把每一百文钱凑成一串,巧巧则是负责报账。
“糖:七斤,七文钱。”巧巧脆声说道,虎子、小峰、小山和小燕飞快地在纸上写着,写完后又互相核对一遍。
巧巧见大家核对完了,又接着报下一项:“蜜枣:五斤,十文钱。”
……
“我报完了!”巧巧说道。
“娘,我们把账算好了!”小山大声叫道。
“嗯,我看看。”赵杏花接过大家递过来的账单,一边细细地查看着,嘴里念念有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微微皱着眉头,眼睛又放着亮光。巧巧看着那一大堆的钱,有些心痒难耐,也跑过去,把钱拿在手里一枚一枚地数起来,惹得小峰、小燕和小山都羡慕地盯着她,但是因为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对家里的钱是不能随意触碰的,这也是一种避嫌,不像很小的孩子,可以随意拿着任何东西来当玩具玩耍。
“娘,这几天是不是又要进货了?东西已经卖出去好多了。”虎子见赵杏花已经看完了账单,便关心地问道。
“嗯,就这几天吧,我明天去问问,看你们远山叔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赵杏花说道,现在刘远山、曾小满、曾大满和曾大水已经成了帮巧巧家运货的固定人员,赵杏花和曾大树商量之后,觉得每次做一大桌子的菜太麻烦了,干脆给大家送东西作酬劳,给每人送半斤糖和两盒火柴,刘远山他们也都欣然接受,其实,比起吃饭来,送实用的东西反而更实在。
“娘,过年那几天咱爹会放假吗?”巧巧关心地问道,随着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了,年味也越来越浓了,巧巧不禁关心起过年的事情来。
“这我也还不知道,明天早上你问问你爹吧!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睡觉了!”赵杏花摸摸巧巧的头,说道。
“喔,娘你也早点睡!”几个孩子依依不舍地回西屋去了。
乌山村的冬天冻极了,巧巧和小燕把外面的棉衣脱掉,然后立马飞快地钻进了被窝里,棉被厚厚的、重重的,压得巧巧想翻个身都困难,屋外的寒风正在以一种相当诡异的声音“呜呜呜”地嚎叫着,让人听着有些毛骨悚然,巧巧尽管已经听习惯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惊。
第二天早上,巧巧跟着曾大树在菜地里摘菜,巧巧的两只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