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舅舅,难道不会觉得可惜?”

楚昭华沉默不语,原本她的确是应该很期待的,可是现在却忐忑不安。

他们一路直通宫中,楚云侑着人去通报,到了睿显帝所在清华宫,得到的回答却是,圣上正忙,没空见他。楚云侑坚持,最后得到的回答却只是“既然如此,那就在门口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清华宫外的禁军卫士和宦官也一直低着头,就像没有看见太子殿下,更不用说给他端把椅子,倒一杯水。站两个时辰对于楚昭华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楚云侑就不行了,加上他一夜都没睡好,竟差点要站立着睡过去。

可她也不能说先回去,先不论已经站了这么久,现在走了就等于前功尽弃,再者即使南诏并不如西唐那么重规矩,她也是知道御前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只能默默地站着。

终于,清华宫的大门吱呀打开了,睿显帝身边的首领宦官弯着腰侧着身子在前方带路,小心翼翼地迎着宁南郡主踏过门槛,又行了重礼,笑道:“郡主走好。”

宁南经过他们身边,还停下来笑着哥。”她和楚云侑同岁,只是月份要小些,从小就喊他太子哥哥,就算到现在,都没有改口。她向来受宠,即使在礼数上差了点,也没人责怪他,更何况也只是一个称谓。

楚云侑朝她淡淡地点了个头,又问首领宦官:“父皇是否得空召见本宫?”

首领宦官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刚才宁南郡主正把圣上哄了高兴,太子殿下现下进去正好。”

楚昭华经不住又看了宁南郡主一眼,只见她也正好停下来回过头看她,见她看过来,便嫣然一笑,她立刻知道事情不妙。大多事情,都是架不住有心人的三言两语,并且她之前挟持太子一事是多人亲眼所见,都不需要宁南郡主添油加醋,再加上她带了一群蛊师逃离南悦城的光荣事迹,不论哪一件说出来都足够被拖出去庭杖到死了。

“不要担心,有我呢。”楚云侑目不斜视,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进入清华宫,身后的朱门缓缓合上了。殿中四处缀以明黄色的幕帘和雕花屏风,博古架上摆放着些许西唐传过来的青花瓷器,雕刻成金龙像的香炉吞吐淡香;大理石步道尽头,是一张花梨木的桌案,摆满了一叠叠的卷宗,睿显帝正坐在桌后,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

楚云侑端步上前,跪倒在地:“儿臣此去烦扰父皇担忧,实是罪无可恕。”

睿显帝紧皱眉端,他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褶皱,想必常年都无法展眉,眼角又太过向上斜挑,脸颊又太过削瘦,更显得面容阴翳:“太子,在你眼里,有些道理是懂的,但是懂和做,到底还是两回事。”

楚昭华跪在太子侧后方,只觉得有道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坐在上座之人的投来的目光,练功练到一定境界,其实也会对周边环境变得敏感,只要有人盯着她瞧,哪怕只是一眼,她都会有感觉,更何况那目光还充满了肃杀之气。她只是挺直了背脊不动,她和太子一样跪在下面,是跪她在名义上的舅舅,可不是跪南诏的皇帝。

“儿臣知罪。”

“你贵为一国储君,以身涉险,还成为对方借以脱身的人质,让瑞王功亏一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就这样稳如磐石,无人可以撼动?”

“儿臣不敢。”楚云侑看着自己膝前的方寸之地,不紧不慢地回答,“此时是儿臣贪功冒进,一切罪责都由儿臣一力承担。”

睿显帝静了静,又道:“你身边的女子为何人?朕还是头一回见太子带人回宫,何不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到底是何等国色天香。”

很显然,太子到底还是储君,储君犯了错,这错还不是大错,也不至于承受多大的罪责。可是一个平民女子就不同了,身为一国之君,想要捏死这样一个寻常百姓,自然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睿显帝不能用太子为瑞王出气,但是捏死楚昭华还是可行的。

楚昭华依然跪得很稳,语声也镇定而又沉着:“是。恕民女冲撞陛下。”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眼神和睿显帝阴翳的目光对上了。睿显帝的眉间越加紧锁,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缓缓地描摹过她的明眸朱唇,终于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冷笑:“很好……很好--太子,看来你是不记得朕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了,看来你真的长大了,翅膀了硬了,觉得朕老了,也不敢废了你是不是?”

楚昭华不论在前一世还是现在,都被那种像瞧见一只毫不起眼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的眼神看过无数次,那些上位者似乎觉得只要想要她死,她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她正要开口还击,就见楚云侑背对着她,轻轻地摆了摆手。

楚云侑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回禀父皇,姑姑已经殁了,只剩下昭华一个独生爱女,这回还是她救了儿臣。”

“那个贱人不配你喊一声姑姑!自甘堕落!”睿显帝额角青筋暴起,抓起桌角的茶盅就朝下面砸了过去。

大概是睿显帝也没想好到底是砸自己的太子,还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最后谁也没砸到,正好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狠狠地砸在大理石地砖上,碎成了好几瓣,还有陶瓷脆片四处飞溅。

他一抬手,楚昭华就知道他肯定砸不准,就没有动,免得再激怒对方。只是飞溅起来的碎片无可避免,她稍微晃了下身子,正好避开,不然脸上又得


状态提示:20181013更新--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