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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是什么日子?”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听声音似乎在笑:“你要考我?十月初八,是南诏的女儿节。不管是达官贵人的小姐,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都会出门游玩,去寺庙上香祈求姻缘。”

“那天街上全部都是女子吗?男子岂不是要避嫌?”

“南诏这方面的风俗比西唐还要开放多了,未婚男子邀请女子出门游玩,并不奇怪。若是年轻男子在那天邀请女子出门,多半是意有所属。”姬慕云放下了手上的书,支着下巴看她,“你想……约我出去?”

楚昭华不知怎么觉得好笑,从前就算是做梦,她也绝对不可能梦到和姬慕云一起游山玩水,梦到他就等于做了场最大的噩梦:“是啊,那你想出去走走吗?”

姬慕云愣了一下,又低落道:“我是想去,可惜……罢了,我这张脸已经不适合在那种场合出现,何必扫了别人的兴致。”

“你的毒,”楚昭华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他的脸,“不是你的身边人给你下的?比如憎恶你成天招蜂引蝶,心怀不忿。”

“不是,”姬慕云诧异地回答,“自然不是。我之前就说过,是因为我练的功法。那种功夫相传是当年释迦摩尼东渡时带来的,你听过天竺的天龙八部的传说吗?龙王沙羯罗的yòu_nǚ在释迦摩尼座前领悟佛道,前往南方无垢世界,可是死前却身体溃烂,恶臭难闻,最终痛苦难言而死。”

他皱着眉,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这部功法的第一篇就写了这个故事,我只当是个故事,或者意在警告修习者,却没有想到越练到后面,就越觉得不对劲。我有好几次想停下来,可是根本拒绝不了这种高明的心法的诱惑。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停练了这种武功有大半年了,我把心思都放在覆灭西唐上面,但是你之后被废了武功却又进步神速,不但恢复了功力,还更胜从前,我又忍不住重新练了起来,最开始,我的手臂和脖子开始出现鳞片状结痂,你的血溅在我的手上时,那种鳞片很快消失了。但后面却还是越来越严重,执法长老用你的血调和别的药方,也没有用了。不仅这样,我的武功也慢慢消失,身体越来越虚弱。那个大夫说得对,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原来的功法倒着练?”楚昭华道,“有一日我在半睡半醒间,突然有意识地把原来的功法倒着练了一遍,奇怪的是,原本凝聚不起来的内力又慢慢恢复了。如果倒着练,是不是就会把经脉里的毒再带出体外?”

姬慕云哑然:“这不可能,不但容易走火入魔,而且经脉根本承受不住,一旦经脉断裂,就和废人无疑。你的运气倒是很好——不,我倒不觉得是你运气好才歪打正着,我从前在恒里见过有一种功夫,专门用来拓宽经脉,修习起来无比痛苦,益处却没这么大,渐渐就失传了。看来你家传很是渊博。”

楚昭华手指一抖,脑海中又浮现起娘亲那张美丽的脸庞,那张脸庞早已模糊而看不真切,可那双带着冷酷和疯狂的美丽双眸却越来越清晰,让她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十月初六,楚四公子遣人送来了她的那把宝剑。宝剑已经被打磨一新,剑柄重新镶嵌上了一颗墨色的玉髓,仔细一看,似乎也不全是墨色的,里面飘着深墨绿的花,一看就价值不菲。原先的剑鞘被调换了新的,是乌木和纯铜打造的,没有花哨的花样,看上去古朴而雅致。

管事毕恭毕敬地把剑呈给她,又道:“太——公子说,原来那剑虽不起眼,也是万里挑一的利器,只是世人往往先敬罗衣再敬人,宝剑当配美人,希望姑娘喜欢。”

楚昭华稳稳地接过长剑,将剑身从剑鞘内抽出一截,又铮得一声归剑入鞘,笑道:“那就替我多谢楚公子了。”

管事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头:“姑娘可有回礼?”

“我并不知道他会把剑送还,自然不可能准备回礼。”

“姑娘,不是我挑事,公子虽然没有对你言明身份,但他出身尊贵,更是——”

“——我已经知道他是南诏太子了。”楚昭华站起身,抽剑出鞘看了又看,还顺手挽了个剑花,剑锋扫过,几乎就贴着管事袖子划了过去,“就请转告太子殿下,十月初八之约,我定会去的,不论是不是有刀山火海等着我。”

管事的前脚走,楚昭华后脚也跟着他出门,一直看到他进了皇宫才离开。

楚四公子的身份确认,她也该为后日的迦南寺之约做好准备。

南悦城主要街市上的店铺都紧紧关着大门,街道上连个人都瞧不见,倒是偶尔可以看见南诏禁军出门巡逻的身影,她一眼就看见了领队的统领还是她的老熟人楚棘,连忙缩进一条巷子里,等他们过去了才出来。

她沿着小路一直走到西城,才找到几家开张做生意的店铺,先去打铁铺买了现成的铁爪,再去杂货铺买了麻绳,最后去药铺抓了点药材,可需要的药材并不全,掌柜只道,原来常常为他们提供药材的平阿婆最近都没有来过来,不如去她家问问。

她问清了阿婆的住处,就一路寻着过去。

南悦城的西面住的都是穷苦百姓,鱼龙混杂,地形又复杂。楚昭华找了好久才找到掌柜所说的巷子,她抬脚便走了进去。她可以感觉到身后有人窥探,却假装丝毫没有觉察,只是顾自往里走去。

她在掌柜所说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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