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滢正在迷迷糊糊要醒时,就听到外间似乎有些吵闹声,她本来就睡得浅索性就摇了床前的银制铃铛。[库]
听到铃铛声,外面的吵闹声恰然而止。湘远匆忙走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可是吵醒你了?”
“什么时辰了?”沈滢拥被而起,理了一下鬓发问道。
“还差一刻钟就是未时了。”湘远上前撩起帘子,扶沈滢起身。又忙倒了一杯掺了蜂蜜的温水。
沈滢接了杯子,稍稍抿了一口,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湘远结果杯子,低头道:“是梨素和菱舟往沉香院送枇杷,遇上三姑娘,被三姑娘身边的菊香打了两巴掌。三姑娘嫌姑娘不给她送。”她见梨素和菱舟的脸红红的,又知道是三姑娘欺负的,当时就气不过想要去三房讨回公道,被方嬷嬷和魏紫拉住。
听了这些话,沈滢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三太太明明知道却不理会,恐怕就是对自己的警告吧,是说自己怎么争取也不能逃过她的手掌心吗,她以为她主持中馈,就真的能拿捏住她的丫鬟吗?
沈滢气极反笑,三太太不是最在意银子吗,那么她就让她狠狠的流一次血。其实,沈滢是很小心眼的,而且尤其护短。沈滢于是骄傲的,所以她怎么会允许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的头上。
“开了箱笼,取一盒舒痕膏,拿去给梨素和菱舟吧,让她们擦好了去东暖阁。”过了好一会,沈滢才松开手,慢慢的说道。
“姑娘,那舒痕膏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每年也不过进贡十盒,姑娘也只有一盒。不如用碧玉消痕霜吧,那东西也要十两银子一盒呢!”湘远有些惊讶,其实用剥皮的热鸡蛋就能消肿。只是,在这时候她可不敢说出口。
“就用舒痕膏吧!”沈滢淡淡的说道,口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湘远不在劝说,她知道姑娘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马上去叫魏紫进来给姑娘整理一下头发,自己则去开箱笼去了。今日这事,姑娘恐怕是不能善了。
沈滢整理妥当后,去了东暖阁,方嬷嬷捧上一杯普洱红茶,站在一旁不说话。她知道姑娘现在需要冷静。两年前,大太太刚刚离世,她被皇后娘娘派到这里保护小姐。她来的时候,才十岁的沈滢一个人跪在母亲的灵前,不哭不闹,眼中满是坚定,乖巧的令人心疼。再到后来,三太太企图吞并大太太的嫁妆,有挑拨老太太将侄女许配给老爷,都被沈滢一一化解。那是惊讶于姑娘小小年纪却心机颇深,也很是忌惮。可姑娘总能让她惊讶,她渐渐的发现姑娘虽然有城府有手段,可更有人情。姑娘对于那些对自己好的从来都是加倍付出,就比如姑娘对大老爷,对大少爷,对二姑娘,还有对她们这些下人。
在深宫生活久了,见惯了尔虞我诈,总是会加倍珍惜这些关心,所以她决定跟随姑娘。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沈滢抬头看着方嬷嬷,眼中满是不甘,委屈还有无助。
方嬷嬷一生没嫁,将沈滢当女儿一搬看待,看到沈滢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可她知道,沈滢需要成长,沈滢以后的生活绝对不会只在这一方天地,她以后会遇到的更多,所以方嬷嬷只是将茶盏往前推了一下:“姑娘心中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沈滢看见暗红的茶水装在汝窑天青釉茶盏中,有一种别样的艳丽和奢靡,心中突然安静下来,是啊,三太太使了那么多的绊子,她不也一步步的走了出来吗,后来三太太安静下来,今儿又突然蹦出来,她就不能适应了吗?其实这又有什么呢,她会慢慢的全部都报复完的。
只是,她有些疑惑,三太太怎么会突然这么沉不住起了?按理,今天的刺激不至于让三太太反应这么大啊?
沈滢正想着,湘远进来说道:“姑娘,梨素和菱舟进来了。”
沈滢抬头看见梨素和菱舟脸上虽擦了舒痕膏,可仍有痕迹,可见菊香打的多么严重。“委屈你们了。”沈滢口气中有着淡淡的歉意,这事确实是因她而起。
“姑娘,没什么,擦了姑娘给的药膏已经好多了。”梨素和菱舟慌忙的摇摇头,她们怎么当得起姑娘这样说,更何况姑娘也给了她们药膏。还是那么珍贵的药膏,她们心中很感激。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沈滢不再纠结。
“奴婢和梨素到三房送枇杷,并没有见到三太太本人,就直接交给了红线,这时三姑娘就从屋中出来,让我们跪下,说是姑娘不爱护堂妹,女婢辩解了几句,三姑娘就说奴婢不敬主子,让菊香上来掌嘴了。”菱舟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其中并不曾添油加醋。
其实,二姑娘拿了两篮会二房,沈滢又送两篮给三房,这并不能挑出错来,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湘远,再送两篮道紫竹轩去!”
湘远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姑娘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梨素,今儿上午怎么样?”沈滢又问道,榴香当大丫鬟好多年,心气极高,哪能忍受今儿在众人面前出丑,心中对三太太和三姑娘必然存着恨意。若是能够加以利用,以后必是一步好棋,沈滢又怎么会错过呢。她一向都喜欢早有防备,事实证明以后也多亏了榴香。
“榴香姐姐跪在那里很是委屈,奴婢就上前安慰了几句,又悄悄的给她送了一碗加了冰的绿豆汤,榴香姐姐很感动,还送了一个荷包给奴婢呢。”说着,梨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