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香韭、香墨、香襦、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这野蚕只青州、沂水等地有,树老既自生,这蚕蛾少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