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终究是好奇宁儿为何要留下卫清风的,于是,陈妃一众人一走,如夜便按耐不住好奇心凑了上来,适时,恰逢惊魂听闻宁此事,也急速赶了过来。
如夜想要知道的,同样,在场几人都有同样的心思,而最为疑惑的人要数卫清风,此时,他眸中的涣散逐渐被一缕审视所代替,他凝视着宁儿,眼眸深邃异常。
“如夜,魂,你们不要急,今天,宁儿就同各位讲讲,十六年前,宁儿从是如何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的!”宁儿情绪有些隐隐的激动,相对于宁儿的激动来说,更加激动的就要数卫清风了。
闻宁儿如此一说,他的心猛的一颤,望向宁儿的眼眸是泪光盈动,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记忆悄悄自他心间流动……
“把她送出宫去,丢到乱葬岗去喂狼!”肖贵妃脸上流露出狰狞的笑,那时的他,虽有一身好武艺,虽为男儿,却依然为肖贵妃的狠毒而震惊不已。
他沉黑不语,抱起断了气的康宁公主漫入无边的夜幕中,他的轻功相当了得,甚至,他抱着公主小小的身子跃过皇宫守卫森严的御林军,穿过一道道宫门高墙,到了宫外,犹未被人发现。
当时,他心跳如雷,要知,他怀中小小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长公主,他是龙脉啊,伤害她,他死不足息,可是,连累母亲与妹妹却是不该啊。
他飞奔出了宫后,便骑马飞奔,一夜间,他行出京城,穿过五花镇,又行了数十里,找到了一处乱葬岗。
那片乱葬岗弥漫着腐蚀的浊气,地上不时的有蚂蚁蛆虫频繁蠕动,他不禁看的胸中作呕,不自觉得,抱着怀中身体的手臂紧了紧。
他当真要将她丢在这里吗?
他余心不忍,想想自己年幼的妹妹,也不过是与公主一般大小呢,想到自己的妹妹,他的心一阵酸涩,此时她怀中这个小小的身子,与他那个大眼睛明亮灵动几乎回说话的妹妹,同样是只有五岁啊。
五岁啊,多么的无辜。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奔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可为何怀中的身子依然没有冷却僵硬?
他不由得心中一颤,伸手,探上她鼻息,一股隐隐的失望冲击而来,她并没有鼻息,说明,她是真的已经断了气,他,潜意识中,是不想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就此含冤死去的。
他不甘心,学武以来,他至少是知道,断气也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于是,他怀揣一股侥幸心理又探上了她的脉搏,这一探,他的心跳顿时击如擂鼓,她,还活着,虽然她的心跳情与脉搏都很微弱,但是,她真的还活着。
他恐惧而兴奋着,目光向四处扫视一眼,却定安全,他立即开始为她施救,一个学武之人,想要救一个孩子还是容易的,列何况,他精通一些奇黄之术……
只到怀中的小女孩逐渐转醒,他才松了一口气,面巾下,他冷冷开口,“公主,莫要再回中原了,想活着,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后来,他将公主安置在一队正要返回西域的驼队中,在沙漠中行走异常艰难,驼队并不愿意带上一个碍事的小女孩,无奈之余,卫清风竟是跪求驼队,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表示自己恳求与诚心,并且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摞下,只求他们能够给公主一条生路。
远离中原,去往西域是最安全的。
他乞求驼队一定要保公主无恙。
瞒过所有人,他回宫向肖贵妃复了命,只道他将公主丢进了乱葬岗,肖贵妃自持她控制了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所以,不曾怀疑过他。
思绪回笼,卫清风竟是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她,能再见到她,看到好活的好好的,他胸中的愧疚与不安也总算是放得下了,十六年的痛苦与煎熬,在这一刻,是如释负重的轻松与快乐,甚至是感激的,对,是感激,感激她还活着。
宁儿也同样凝视卫清风,不理会众人的惊诧与不解,宁儿她上前亲自为卫清松了绑,解开了他的穴道。她自持,他伤不了她,所以,她对他并不设防。
“你,你是她……”卫清风嗫嚅良久,沉痛而欣喜的吐出几个字,如夜与惊魂知道宁儿身份,隐约也知道宁儿小时候九死一生,是以,对于宁与卫清风的渊源也猜透几分,可是淳于焙就不知道了,他茫然的看宁儿与卫清风,心中万分不解。
“不错,我是她!”
宁儿望着卫清风,眸中隐隐也泛起几分泪意,她依稀记得他为了她跪地乞求西域驼队的模样,他,对她有救命再造之恩,竟管,那时,她五岁,而他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没错,是她,是她淳于康宁,是那个十六前,被他一时的心慈救下的小公主。
宁儿缓慢而沉痛的道出这几个字,若没有他,她早已在十六年已经是一堆白骨,如今,怕是连骨灰都寻不到一丝一毫,若是没有她,她也不会有机遇到达西域,不会为雪阳宫人所救,不会邂逅西域毒尊,更不会有机会成为毒尊的关门弟子,更不会,有她今天的得意。
她今天的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男子。
宁儿缓缓屈膝,这一生,她没有跪过父母,只在十六前拜师时,她向师傅跪过一次,如今下跪,只为感激这个曾经将她从鬼门关里硬生生挽回的人。
“不,万万不可——”
卫清风惊呼一声,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二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