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双方的外表都已经残破不堪,但他俩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以伤换伤的搏斗仍然持续着,互不相让的双方,彷佛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疼痛,只是抓准着对方攻击的机会尽全力在对手身上留下伤痕,何榭原先手中的匕首早已落在他处,双手各拿着一颗篮球般大小的大石,每一次挥舞都刮起一阵劲风。
但何榭的状况终究并非完好,昨天与海克斯毒蛙战斗所留下的各种伤痕依旧影响着他的发挥,尤其是右手上臂被腐蚀液弄出的深可见骨的伤痕,平常动作异状还不大,但不停挥舞着大石,肌肉的疯狂出力终究撕裂了包扎好的伤口,进而影响到了挥舞大石的速度与动作。
一次大石的意外脱手飞出,何榭的平衡立时不稳,而何榭率先露出了破绽,对手的暴蟹自然不会放过,巨钳往他的脚踝一拉,原本就已经站的不大稳当的他经过了外力的拉扯马上跌倒,一屁股跌坐在地,另一手的大石也跟着飞出,只能庆幸没有让脆弱的头部遭到重击。
对手的攻击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跌倒而画上句点,两只手上的大石都脱手飞出,对巨钳暴蟹来说,再也没有那么适合结束战斗的机会了,顺着他跌倒而平躺的攀爬而上,危险的巨钳瞄准的是何榭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弱点,只要那巨钳准确的夹断他的颈部,他的穿越之旅便要在此刻画上句点。
被逼到绝路的何榭双手不断摸索着能够扭转乾坤的武器,熟悉的触感传至手中,方才为了追求甲壳破坏力而放弃的匕首此刻竟正好躺在他的右手触手可及之处,握紧手里的握柄,匕首的风刃并没有办法对暴蟹坚硬的甲壳造成任何威胁,要想避过这次的生死危机,他能够瞄准的地方只有一处。
只有当他准确击中较为脆弱的关节处时,才能真正对巨钳暴蟹势在必得的一击产生影响,看着夺命的巨钳已经来到胸口之前,没办法多想的他,在此生死存亡时刻,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反应神经与速度,回手一划,便精准的击中了甲壳之间的关节间隙。
而超乎意料的是,他精准的一击并不只是阻止了自己的死亡,在精准的攻击与生死之间爆发的巨大的力量一同作用之下,竟直接硬生生击断了他的巨钳,原本要夺走他的性命的巨钳此时便伴随着些许的黏液飞向了不远处的地面,少了这唯一而致命的武器,巨钳暴蟹的末路便近在眼前了。
以身体做为武器的巨钳暴蟹,自然没有办法和何榭一样抓起另一个武器继续战斗,少了巨钳之后,牠的气势锐减,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萎糜起来,竭下来的战斗,便不能够算是惊心动魄,只能说是巨钳暴蟹的垂死挣扎,最后,他的背甲被硬生生击碎,透明而浓稠的汁水四溅,这场惨烈的战争也在此刻划上句点。
尽管赢得了胜利,但对何榭来说也是绝不好过,尤其是最初被夹到的左脚脚踝,当战斗带来的兴奋与止痛效果过去,阵阵的疼痛袭来,几乎让他丧失了正常的行走能力,只能够一拐一拐的在森林里瘸着前进,就算他找来了一些坚固的树枝做拐杖,情况也不见好转。
而另一件重要的事,自然是回收此战他辛苦夺来的战利品,不只是飞出的左钳,就连先前落下的两条蟹腿,都让他给捡了回来,不过,看着这血肉模糊残渣四溅的惨样,他心里便冒出了阵阵的心疼,并不是为了对手凄惨的死相,而是为了自己能够享用的美味深深叹息。
所谓的鱼虾蟹类,从死亡的那一刻开始,美味就会逐渐流失,明明是如此美味的螃蟹,等到他回小屋烹调之时,一定便没有了最新鲜的美味,不想错过任何美味的他,看着方才因为打斗而满是裂痕的巨钳暴蟹,便生起了一股大胆的想法。
既然美味正在不停流失,那么便在此刻先好好品尝一些生蟹肉的美味吧,除了可以不浪费美味之外,实时的美味能量应该也对改善他的身体状况有着不小的帮助,而既然怎么想都没有坏处,何榭便拿起了方才打斗中破损最严重的巨钳,准备先大快朵颐一番。
拖着疼痛的左脚,何榭在溪畔蹲下,准备将方才沾附了不少血污与泥沙的蟹钳洗净,因为承受了重点攻击的缘故,此时的蟹钳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痕,少了生存意志的阻挠,何榭十分轻松的便将早已成为碎块的蟹壳剥下,露出了里头洁白而鲜嫩透明的美味蟹肉。
再一次以冬日凛冽的溪水洗净之后,足足有蟹身一半大小的巨大蟹钳肉此时闪耀着美味的光泽,大口咬下,虽是常常运动的部位,它的肉质却不会显得过于坚韧,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便能够将美味而鲜甜的蟹肉小出一大块缺角。
经过了冬日冰凉溪水的冰镇,此时的肉质比起一般蒸熟时更为紧实,富有弹性的口感,能够将先为紧锁在纤维之中,而冰凉的口味也再次强化了蟹肉的鲜甜,随着每一次的咀嚼,不断释放着冰凉而香甜的美味气息,螃蟹的鲜美滋味,便在甜味与冰冷的堆积之下,攀上了鲜甜的顶峰。
仅仅半个篮球大的蟹钳,对如今的河蟹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份量的料理,但方才战斗的劳苦,都彷佛在冰凉甜美的蟹肉轻拂之中逐渐消散,随着美味带来的能量在体内渐渐扩散,就连方才痛到几乎无法走路的左脚踝,都隐隐约约有了好转的迹象。
经过了方才的意外争斗,本就十分灰暗的天色也变得更加暗沉了,为了准时在天色完全按去之前回到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