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争夫,血溅太和酒楼。相爷爱妻心切、护妻心急,亲为爱妻挡利刃,如今重伤在身,待在太和酒楼不能动一步,生死命悬一线。
太和酒楼自二楼以上全部封锁,一楼大堂人群络绎不绝,连坐的椅子、吃饭用的桌子上都站满了人,个个引颈眺望,期望得到最新消息。
原来说书的清瘦老者显然说得唇干舌燥,早已换上另外的人继续捕风捉影的吹嘘着风云八卦,听者不胜唏嘘,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瞧,第五十二个太医。”
大业皇朝太医院中除却随皇太后到香山寺礼佛的太医外,留守京都的只剩下五十二名太医。
“哟,这不是张太医吗?您老人家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快上去,顺便替我们报道一下最新消息。”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太医哼哼哧哧的点着头,又伸出手摸出自带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长吁一口气,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医箧,经过御林军的指引上二楼而去。
一楼大堂的人再次不约而同的引颈看向二楼的方向。
顾青麦痛厥晕倒之时,生怕变生不测,不敢有丝毫的举动,东方随云急忙将她抱上三楼的天字一号房,无需他传话,大业皇朝的太医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赶到,如今回着话的是罗太医。
“夫人身子本就薄弱,时有吐血现象发生。如今又受那歹人一脚,加上先前的病疾未除,此次只怕……”
一直紧盯着顾青麦痛蹩的眉头,东方随云赫然抬眼,厉声问道:“只怕什么?”
瞧这眼神,一扫平素的光风霁月,阴冷之极。罗太医一个寒碜,瞥眼见张太医到了,似看到了救星,“老张来了,相爷还是请老张替夫人把把脉吧,夫人的病一向由他诊治。”
一见相爷的神情,再见满屋束手低头无语的太医,张太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汗再度流下,却也壮着胆子揖手,“相爷,下官斗胆为夫人把脉。”
东方随云移到床缘边坐定,让出一角让张太医好把脉。他继续看着那痛蹩着眉头的小脸,心由不得有些痛了。为什么会挺身而出挡利刃?似乎出于本能,可这种本能如果是为了其他人,他会吗?史无前例,他感到一种害怕,怕她再也醒不来。这种怕让他清楚的知道,长久以来他否定、不准、不允且不承认的事——来了。
终于把脉完毕,张太医瞧了罗太医一眼,见罗太医点头,张太医了然与胸,揖手说道:“相爷,夫人此次如果能够挺过劫难,三天后当醒。”
东方随云眉心微拢,“三天?”
张太医谨慎的躬身答道:“下官断言,三天后夫人若是醒了,再细心调养,身子定不会受此次病痛的影响。”
听出话外音,东方随云俊眼微眯,“三天后醒不了呢?”
张太医‘卟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所有的太医都跪了下来。只听张太医说道:“那就请相爷为夫人安排后事吧。”
后事?心猛烈的撞击,东方随云俊目圆睁,‘呼’的站了起来,“再说一遍?”话虽冷厉,但已失了往日一贯的从容稳重。
张太医头也不敢抬,“那……那就请相爷为夫人准备后事。”
东方随云极力掩住心中的巨恸,止住自己的神情,撩袍坐到床缘,盯着瘦弱无比的脸颊,半晌方道:“如果三天内我家娘子归天,太医院就等着全盘洗牌吧。”
皇城八卦满天飞。虽总算清楚明白了东方相爷的手受了伤,但真正受重伤的却是相府少夫人顾青麦。东方相爷为了不让爱妻受路途之苦,特意留顾青麦在太和酒楼养伤。一时间,太和酒楼的生意比平日翻了二番。遗憾的是太和酒楼的二楼、三楼是禁地,未经御林军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擅闯,是以太和酒楼的一楼大堂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大业皇帝都派御林军来保护太和酒楼了,可想东方相爷在大业皇帝心中的份量。
赌坊兴起新注,生意一时间翻了二番,大抵是赌此次那顾家千金能否活过三天。今天,正是那顾家千金能否活过来的关键的第三日。
留在太和酒楼替顾青麦治病的是长到相府的张、罗两位太医,一如既往的替顾青麦拿过脉后,张太医仍旧叹气摇头,看着三天不眠不休的东方相爷那憔悴的容貌,“相爷,让下官替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东方随云一甩衣袖,“不用。”
“相爷。就算夫人醒来,如果你又倒下去了,夫人心里何堪?只怕又经不住这个打击啊。再说老夫人心心念念,你是要老夫人又急出些什么病来不成?好歹将伤口处理了,免得感染喽。”
上,他不能对不起现在在家中替他担着心的母亲。下,他对自家娘子隐隐有了股不舍的情意。罗太医的话说得在理,东方随云伸出手,任罗太医将三天前顾青麦包扎在手上的绣帕解了,上药、消毒、再重新用纱布包裹。
“这么深的伤口?不想许郡主如此狠心,这是要夫人的命啊!好在下官筹到上好的去腐生肌的药,过不了几日,相爷的伤口就可愈合。只是相爷再不可固执,若不每天换药的话,轻则留下疤痕重则轻残啦,这好的手,还要批奏折呢,唉……”
听着罗太医的话,见他将那方带着血和泪的昙花绣帕要装入医箧中,东方随云急忙伸出手,“拿来。”
想必是顾青麦的绣帕,罗太医急忙恭敬的将绣帕递到东方随云手中。东方随云抓着绣帕仔细的看着,“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