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东方随云如此腔调提及她最恨的顾青麦,许昭阳猛地站了起来,“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你总是口口声声‘我家娘子’的称呼着,有没有替我考虑过?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眼见许昭阳眼中氤氲,东方随云内心几不可查轻叹,俊目微眯,“郡主,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处,你又是何苦?”
听得出东方随云的声调放缓,许昭阳急切的抓住东方随云的手,“是因为我大哥吗?是因为我堂姐吗?我说过,我的事和大哥、堂姐不相关,他们是他们的朝堂,我只是你的昭阳啊。朝堂中的事不要牵扯到家事中来,好不好?”
东方随云的眉拧到一处,眼中抹过嫌恶,不着痕迹的摆脱许昭阳的手,回道:“家事?如今本相的家事就是我娘和我家娘子。本相是一朝之相,不想让大业皇朝的人留下是是非非的话题以影响朝庭在国人眼中的形象,是以,郡主,以后这‘家事’二字还是莫要说出口的好,免得国人误解。更免得我家娘子误解。”
闻言,许昭阳赌气的将面前的各色盘子推到一边,“又是‘我家娘子’?如果不是顾家那个贱人,今天,坐在这里陪着你和伯母吃年饭的就是我。”
“可现在陪在本相身边的人是我家娘子。”东方随云哪壶不开提哪壶,时时用‘我家娘子’四字刺激着许昭阳,希望她知难而退。
“她人呢?”问话间,许昭阳冷笑着指着桌上的菜,“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些年菜应该是伯母做的,因为你家娘子没那个水准也没那个水平做出属于东方家女主人的特色菜来。”
东方随云接过擎苍递过来的帕巾,擦了擦手和唇角,“现在做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出来。”
“你为什么处处为她说话?”
“因为她是我家娘子啊。”说话间,东方随云缓身站起来,向着怒视着他的母亲说道:“娘,郡主好久没来了,想必她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儿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昭阳不甘心,又想拉东方随云的衣袍,“随云,你……这般不愿陪着我?是要去敬佛堂陪着你那个正在受罚的娘子吗?”
不着痕迹避过,眼神倏地转冷,东方随云的眼光似冰寒的箭,看得许昭阳一个哆嗦。只听东方随云说道:“我相府的事还由不得你插手。”说到这里,东方随云似想起什么讥笑说道:“对了,顺带再告诉郡主一声,早间我娘说了,凡插手东方府年夜饭属于东方家媳妇八道年菜的人,都有觊觎东方家媳妇之位之嫌,郡主,不要让人误解你的好。觊觎两个字很伤人的,特别是对于地位尊贵非凡的你而言。”
“随云,你……”许昭阳双眸浅湿,本待再追上已出花厅的人,夜老夫人已是一把抓住她并示意她莫作声,接着夜老夫人向外喝道:“你给我站住。”
东方随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身,“娘,儿子已然吃饱了。”
“你要去哪里?”
“我家娘子身子打小就弱,我自当陪在她身边。”东方随云语毕,也不待母亲再发脾性,看都不看许昭阳一眼,迳自转身而去。
陪?是要在敬佛堂陪跪吗?夜老夫人由不得怒气横生,“你个不孝子,你就跪着吧。依你今时今日所为,在你东方家列祖列宗面前跪一辈子都不为过。”语毕,眼见儿子的身子略顿却又义无反顾的离去,她更是捂着胸口叹气连连。
对于坊间传闻东方随云如何宠爱顾青麦之事她早有耳闻,只是如今亲眼所见东方随云为了顾青麦居然抵触他一向尊敬的母亲,许昭阳感到大出意外,震惊之极,她无限委屈眼中含泪的看着东方随云远去的背影,扶着夜老夫人坐下,“伯母息怒!”
“这个不孝子,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个受宠小娘子烧的菜别说难登大雅之堂了,就连阿猫、阿狗都不见得会吃啊,怎么就那么牵挂他的心?为了那个受宠小娘子他还时不时的和我翻脸,我是白养了他,白教了他喽。”
坊间传闻夜老夫人不待见顾青麦她亦知道,如今见夜老夫人懊恼连连,许昭阳嘴角再度荡起一抹绝艳的笑,明眸不再幽怨,而是亮了起来,“伯母,扫兴的事不再说了,昭阳陪您过个好年。”
“好,伯母就喜欢你这丫头。”
因了她的婚事,堂姐许曼容屡屡受夜柔阻碍,几近成了后宫的笑柄,她不想再连累堂姐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搞定眼前的夜老夫人。想到这里,许昭阳说道:“伯母,昭阳眼见相爷一如坊间传闻般忤逆伯母,昭阳为伯母心痛。愿意进府陪在伯母的身边为伯母解忧。”
进府?岂有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夜老夫人叹道:“丫头,苦了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儿那个倔脾性,如果他……唉……”
言犹未尽,夜老夫人的余下之言再也清楚不过。感到脸上过意不去,许昭阳强笑道:“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昭阳从来没有觉得有多委屈有多苦。只要伯母愿意,昭阳愿进相府服侍伯母。”
夜老夫人心疼的拍打着许昭阳的手,“丫头,你这是何苦?”
“我对随云之心大业皇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敢想敢做,不是一个藏得住自己心事的人。六年了,没有名份的空等我任世人嘲笑都不在乎。如果伯母允了,昭阳有了名分在相府等就有了盼头。伯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开了口,随云一定会听的。”
“丫头啊,方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