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纪由乃想过卫灵绾会zì shā,可是她天天盯着,没见她吃任何奇怪的东西,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能想到这种折磨自己的死法!
小瓷瓶里装的,并非毒药,而是止血散。
她用小剪刀,刺破自己的手臂,每日偷偷在放自己的血。
一天放一点,然后用止血散止住血,她就不会这么快死。
或许她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以为阴山王会来救她。
所以她不敢死的太快。
但是她每天不吃东西,又挨着冻,每天又偷摸着放掉自己的血。
合着一个半月,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宫司屿也是个人才。
他学着纪由乃,也挑了个宫女,附身,进了马车。
“怎么样了?”
宫司屿望着半昏半醒,嘴里痴痴喊着“庄幽”的卫灵绾,在纪由乃身边蹲下。
“她放了自己一个半月的血,是个人都受不了,她需要输血,不然会没命的!外面又这么冷,她浑身冷得像冰块似的。”
“你连她血型都不知道,乱输血,她死得更快。”
“那怎么办?”
“喊人。”宫司屿冷漠理智道。
可就在这时,卫灵绾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温柔哀伤道:“不要……不要喊人……”
卫灵绾无力的撩开了车帘,望着外面白雪皑皑,凄然淡笑。
“就快到东吴了……庄幽哥哥不会来了……可是我答应过他,只会和他在一起的……我不能食言……”
纪由乃想催动灵力,暖卫灵绾的身子,可是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一个护送和亲队伍的将军掀开,“你们两个奴婢!谁让你们呆在马车中的!滚下去!”
虽附身在一个宫女身上,可纪由乃眸光毒辣,瞬间想动手,取了那将军的狗命,却被眼疾手快的宫司屿阻止。
“这只是历史重演!你清醒点!但凡你做了点什么,影响到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压低声,沉沉道。
或许,宫司屿这一刻,真的是自私的,他想到的只有和纪由乃的未来,会不会因此而受影响,而不是救一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女人的命。
纪由乃终究是听了宫司屿的话。
他们在一起,本就不易,他说的对,她不能这么做……
滚下了马车。
纪由乃和宫司屿附身在宫女身体中,随着大部队走了会儿。
可腿走酸了。
纪由乃又溜回了马车上。
宫司屿无奈,只能惯着,陪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可当钻进马车,看着卫灵绾的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小剪刀,血染红了她雪白的里衣,无力的倒在那,孤苦无依……
纪由乃心一拧。
美眸圆睁。
“你怎么净做傻事呢?”
蓦然上前,将卫灵绾半拥在怀中,看着面前这个气若游丝,还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少女,纪由乃突然响起了自己从前,在精神病医院,也一次又一次也想过一了百了的自己,抵抗着陌生的酸涩感,催动灵力,尽可能的让卫灵绾,觉得暖和一些。
“你……你不是月牙……月牙不会像你如此这般说些奇怪的话……”
卫灵绾虚弱的靠在纪由乃的怀中,眼睫轻颤,小脸浸着痛苦。
“我疼……我想要庄幽哥哥……”
月牙,应该就是纪由乃附身的宫女的名字,卫灵绾她看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呢?说不定……他就在来的路上了……”
“前面就是东吴的边界,太子会在那迎亲……我不想他得到我……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我的尸体……庄幽哥哥从来没有碰过我,他爱我,他说……要等成亲那天……他那么好……我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卫灵绾在哭,哭的无声无息。
突然,也不知是她开始弥留,开始幻听,还是真的有。
“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了……很多很多……”
“是真的有马蹄声。”
宫司屿突然将头伸出马车,确认道。
黑压压一片,如大军压境。
“是东吴迎亲兵马吧……”卫灵绾的眸光,开始渐渐涣散,这是临死前的征兆,她快不行了。
纪由乃想将她胸口的剪刀拔出,却被宫司屿阻止。
“伤及动脉,你这么一拔,会加速血液流失,她本就没多少血了,还有,你看,那好像并不是东吴的兵马,那黑旗上,是滇字。”
纪由乃往外探了一眼,果真!是阴山王的兵马!
“卫灵绾,阴山王来了!别睡,他来了!”
纪由乃生怕卫灵绾真断气了,在宫司屿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以灵力,护住了她的心脉,能够保她最后一口气暂时不断,若能救的及时,说不定能活。
就在这时。
马车外,一阵震耳欲聋的异动混乱,纪由乃替卫灵绾捂着手,搓着她发凉的身体,掀开帘子,往外瞅了眼。
好家伙!
黑压压一片的兵马,将整个和亲大队团团包围。
突然,马车震了震,似跳上来了一个黑影。
旋即,帘子被一个满身戾气肃杀,冷酷至极的男人掀开,他手拿寒剑,满身杀意,见到奄奄一息的卫灵绾一瞬间,那种痛心和暴怒,还有以为卫灵绾已死的绝望和悲痛,顷刻间弥漫整个马车。
“你看,谁来了?你睁开眼看看……”
纪由乃附在卫灵绾耳边轻语。
下一秒,卫灵绾冰冷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