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景致虽美,但是重复,林娇娇也无心再看,齐宴看着林娇娇像屁股长了刺般地在一旁七扭八拐,忍不住开口。
“你内急?”
林娇娇啧了一声道:“你说话懂不懂含蓄点。”
齐宴:“……”到底是谁不懂。
见齐宴不说话,又捧起书开始看,林娇娇悄悄地往他那边挪过去,伸长了脑袋往他手上看。
“你在看什么?”
“账本。”
齐宴答了两个字,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支朱笔,在账目上圈点批阅,写下指示,字体苍劲有力,即使在行驶地马车上也不见丝毫虚浮。
字如其人,怎么看也看不出娘气,难道他是个攻?
齐宴眼神复杂地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啊!”林娇娇摇头,这嘴比脑子快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坐直了身子,她扯出一个一看就非常虚假的笑容,“你一直坐着,屁股不痛吗?”
“是谁方才讲,说话要含蓄。”
“你一直坐着,腚不痛吗?”
齐宴搁下笔,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娇娇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我想下去逛逛,我来到这里还没出去逛过。”
齐宴闻言,眯了眯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变得锐利。
“来到这里?”
一句话就抓住了林娇娇话语里的破绽,林娇娇呼吸一窒,忙改口。
“我是说,嫁到齐府后,还没有出去逛过。”
齐宴审视地目光扫过,复又拿起朱笔,仿佛漫不经心地说。
“整个林家的人都不见了,怎么没见你担心?”
林娇娇手指绕着腰间挂着的流苏穗把玩,葱白的手指扭成了玉结,她一脸正色地长叹了一口气。
“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想去哪儿,我也管不住啊!”
“是吗?”
“是。”
再说下去,肯定露馅。林娇娇猛得抓住齐宴的手,怕他抽走,使劲的捏住。
“我们下去逛逛吧!你看你,身体又不好,也不爱运动,应该多走走锻炼身体。”
齐宴诧异地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往回扯了扯,没扯动,看不出来她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林娇娇双手紧了紧,满眼期待地晃着他的手腕:“去嘛,去嘛!”
马蹄达达地往城中央走,拗不过她,终于在马车驶入街道的时候被齐宴叫停。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林娇娇拽着的手齐宴挪动脚步,准备走下马车。
扶风和高远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是发生了什么?少主不是在怀疑林娇娇吗?为何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就这样了。
城中的抚琴街,历来是最热闹的地方,逢一赶集,路两旁都支上了桌子,大大小小的摊位摆着,城郊的农户也会将自家现有的东西带来,即可用银子买,也可以物换物。
见街上人实在是太多,齐宴只能吩咐车夫领着家丁绕城边小路回去,只留了扶风和香凝随侍在旁。
林娇娇看得稀奇,像个刚出笼的劳犯,这种热闹是现代都市生活不常见的,齐宴盯着她的背影,手心是温热的触感,无意识的用大拇指摩擦了两下,异常的柔软。
一路上,他就这么任由林娇娇牵着,注视着她,心底生出一种异样之感,甚至那种感觉有些实质化,从背脊一路窜起,后颈有些发麻。
那种感觉像是猎人遇见了猎物,刺激,并伴随着危险。
所以,林娇娇,你到底是何来历?
路程过半,林娇娇只看热闹却一样东西也没买,究其原因,两个字,没钱。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穿金戴银却身无分文,总不能扯下头上的簪子去换吧!
沿街的叫卖和讨价还价,吴侬软语即使快要吵起来了,听着也是温柔的,前方岔路口聚集了不少人,林娇娇以为有人在卖艺,拖着齐宴就往里挤。
挤到人群中间,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里看,见是一群纨绔子弟围着一妙龄女子,言语轻薄貌似正在调戏。
那女子应该不是本地人,从衣着上就能看的出来,风尘仆仆却难以掩盖其姿色貌美,她背着包袱,两手抄在胸前,仿佛对面前的几个人毫不惧怕。
“小娘子,是外地来的吧,这么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其中一个看起来就有些肾虚的男人道。
“说明你眼瞎啊,快去看看大夫吧。”那个女子面不改色的说。
肾虚男一听,和旁边狼狈为奸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打了个眼色:“我怀疑你偷了我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几人就四散开来,从旁边背后呈包围状靠过去,女子笑了笑,扯下头上的白玉簪捏在手上把玩。
“那你报官啊!”
见女子冥顽不灵,几人就想强掳,一边是外地独身女子,一边是富家公子哥,周围的人也不欲惹上麻烦,只在一旁看着热闹。
林娇娇原本不想管这等闲事,但见周围这么多人也没一个仗义出手的,撸起袖子就想往里冲,刚踏出一步,被齐宴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林娇娇有些生气,你自己不管就算了,何必阻止我呢。
“莽撞。”齐宴淡淡的说了一句,“扶风,去看看。”
里面几人已经按捺不住,逼近那名女子后,想要开始动手动脚。
女子神色未变五指翻飞,将手中的玉簪掉了个儿,拇指与食指扣拢,留出半个指节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