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情有什么好笑话的,况且是江书岚,她只希望薛之孟能记住此时的承诺,永远、永远的待书岚好。
江书岚把脸抬起来,只觉得烧得慌,拿起空置的水杯就往脸蛋上贴,玉瓷的水杯冰凉凉地缓解了燥热。
害羞褪去,她长吁短叹地露出茫然之色,盯着虚无的空气:“但天底下哪个男人只娶妻的,我娘说等我过了门,生下孩子,就算他不提,我也要主动的给他纳妾,平西王府不比寻常人家,我身为世子妃,不能霸道善妒。”
傅惟慈咬了咬下唇,这些日子喝了许多蜂蜜梨汤,把嘴唇滋润地死皮都褪去了,她默默咬了两下,正色问:“你若不高兴就不要勉强自己做出高兴的额样子。”
“小慈,其实如果没有你和季方,我本是觉着没什么的,可自从见着你和季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双人过得简单又滋润,我便想能过与你一样的生活。”
江书岚说了这些话,鼓着两颊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过了半天,又恢复如常地嬉皮笑脸道:“但我知道,天底下像季大人这样的男子少之又少,像你这般自在的日子更是没有,心下便也不奢望什么了。”
傅惟慈从她的笑脸里察觉出一丝无奈与苦涩,甚至还有自我安慰的成分。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地位,能不能忍的,该不该忍的,都要遵循着三从四德忍下去。
“只要薛世子待我好,几房小妾还怕降不住吗?”江书岚从果盘里摘个了葡萄,半垂着头一颗接一颗的吃下去。
傅惟慈抬手按着她的胳膊,认真道:“我不知道旁的,但我知道自己得先高兴,你要记着,不要为旁人委屈自己,无论是谁都不是依附着另一个人活着的。”
“我知道,好歹活了十几年,定不会让自己活成自己都讨厌的德行。”
听江书岚如此说,傅惟慈才稍稍放下心,委屈这东西,一旦迁就旁人受过一次,那些人就会习以为常的。
夫妻两人相处爱情固然重要,但粗茶淡饭,生活琐事,支撑彼此走下去的除了爱情,还有互相谦让,互相体谅。
任谁永远付出都会觉着疲累,再多的感情都会消耗光的。
用现代话总结起来更通俗易懂些,首先三观要合,其次性格互补,再次爱要浓烈,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江书岚走时正值午后,傅惟慈连打了几个哈欠,如此还不忘嘱咐好友:“若是日子定了,切记提前知会我,你成亲我必须要去的。”
“你身子不方便,不要勉强,我不介意礼到人未到。”
傅惟慈蹙了蹙眉,从莺歌手中接过打包好的杏干,梅子干,塞到她手里就赶人:“快走吧,闹腾得我腰酸背疼的。”
江书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瑰萃园。
人送走了,傅惟慈回房就躺在暖炕上昏昏欲睡,这一睡再睁眼天就黑了,屋内都上了灯,烛火通明。
她半仰起身子,看见季方正静静地坐在书案旁,不知在整理什么,轻手轻脚的没发出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