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德妃想狡辩也无用武之地,永嘉帝火冒三丈,狠狠掌掴了的德妃一个巴掌,当即下令德妃行为有失,着降为贵人,闭门思过,非召不得外出。
皇后娘娘被此事闹得头疾愈发严重,从德妃处出来险些晕倒,便让秀姑扶着回宫传召太医了。
舒延和敏和忧心忡忡,傅惟慈和季方一左一右安慰,等准备出宫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宫门下钥,秀姑拿了令牌亲自带他们出去,等了马车,傅惟慈深深地吁了口气,靠在车壁嘟囔道:“人心险恶,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季方听她说这种丧气话,又满脸的倦色,替她揉着胳膊,含笑道:“德妃降为贵人,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等她彻底被皇厌弃了,咱们便能知道咱们想知道的一切。”
“德妃降位的确是件好事儿,但难保她将来不会复宠,毕竟有豫王这个儿子,这始终是她手里的筹码。”傅惟慈动了动肩膀,在宫里保持笔直一整天,比穿束身衣都令人难受。
季方的手从胳膊游移至肩膀,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捏着:“别急,此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只有能替靖王和大越洗脱冤屈,筹谋几年又何妨?如今咱们知道是先帝的阴谋,替他办事的人自然不少,这些关系盘根错节,并非短期内能撼动的。”
傅惟慈这两日的急躁,被他看在眼里,自从那日见过黄太监,她就格外的急切想获得更多的进展,时而见她若有所思,愁眉不展。
季方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此事当真急不得,三年五年,抑或是更久。
“我知道。”傅惟慈侧头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里响起鼓楼的鼓声,她承认这几日靖王的事在她心底发酵了,几乎每日都要想起许多遍。
起初她压根不想理会这种事,但自从见了黄太监,听他青口白牙诬陷靖王,或许真有血缘的作用,当时她愤怒从心底疯窜至四肢。
就算她从未见过亲生父亲,但听见旁人如污蔑他,竟会气得头脑空白,四肢酸软。
事后她细想了许多,深究起来当真讽刺,她在乎一个太监的话,却忘了靖王这十几年是如何被天下人诟病的。
季方加重捏了捏她的肩膀,将傅惟慈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她偏头用茫然的眼神望着他:“季方,我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父亲被天下人当成逆贼十多年,我却能轻飘飘的告诉梁密,不关我的事。”
现如今的她终于理解梁密在宫中与自己说的那番话,似乎确如他说,竟没半分底气反驳。
“我知道你不是,其实都是我不好。”季方搂着她入怀,磨蹭着她的额头轻声道:“都是我不好,之前让你过得提心吊胆,我知道这种日子你过怕了。
咱们都把盛京当成转折点,想在这儿重新开始,这件事对你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你心里一时承受不住,你不必苛求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