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不是带了个不小的箱笼,难道不是给霍家的吗?”冯老太太将佛珠重新戴回她手上。
“是倒是,不过这位明姑娘来日若是成了弟妹,那当然不能马虎地和霍家的礼混为一谈,总得别出心裁地想些姑娘家喜欢的,替咱们昭哥儿讨人家欢心。”
傅惟慈对冯昭的婚事十分上心,自从见明茹人还不错,心中便觉着她和冯昭一静一动甚是般配。
“难为你为昭哥儿打算,不过我瞧他对明姑娘不上心,一时咱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倒唯恐避之不及。”冯老太太抚摸着她梳得顺滑的头发,若是她宝贝孙子能有小小姐一半懂事便好了。
“那便算了,昭哥儿年纪小,一时半会不用急,义父不是发话等他考取功名再成家吗?”
这几日她和明茹相处,发现她并没有传闻中多嫁入冯家多大劲头,甚至连冯昭的一字半句都不曾问过,反而她身边叫红衣的小丫鬟,总是跃跃欲试地想探听冯昭的喜好。
既然没有外面传得两厢如意,此事还是别操之过急的好。
“你父亲尽说些胡话,如今受他影响,昭哥儿倒是真不把成家放在心上了。”冯老太太叹了口气抱怨道。
祖孙两人一言一语,没多久就到了霍家门前,傅惟慈提着裙摆先跳下马车,一身茶白绢丝自然而然地垂在脚底,刚好盖住绣鞋。
她捋了捋衣裙,又回身去扶冯老太太,余光瞥见一个秋香色的妇人身影疾步而来,她扶着老太太下马车,略显殷切的声音就响起了。
“老太太肯赏脸来,真是我们的福气。”霍太太亲昵地凑到冯老太太的另一侧,半搀着她的胳膊又道:“坐马车累不累?早知应该派顶软轿去接您的。”
“我这把老骨头正好趁此活动活动,倒是借了你们的光儿,免得春日里憋在屋里尽打盹儿了。”冯老太太笑眯眯地握着她的手腕,满意地在府门前望了一圈,笑道:“改得好,原来的大门太小家子气,不符合咱们霍大人的作风。”
“都是侄媳妇一人做主改的,您侄子半分都不掺言,倒像不是他住似的。”
霍太太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傅惟慈边听边微笑,照理来说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怎么连表小姐身边的丫鬟不省心都没发觉?
许是装成睁眼瞎,少生事端,又不是自己的亲妹子。
居然自称侄媳妇,那便是将自己列为与王氏一辈分的,那冯昭见了明茹还得唤成姑姑呢。
“这位就是您孙女?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难怪把咱们梁县的解元迷住了,多亏了你帮我们明茹,往后得叫我们明茹给你好好学学。”
霍太太这番话让气氛更热络了些,傅惟慈总不能端着一副悲春伤怀的模样来,笑眯眯地点头谦虚道:“霍太太过奖了,明茹姑娘聪慧娴雅,凡是见着的没有不喜的。”
“真会说话儿,果然是老太太看中的人儿,如今季解元进京,你若是独自一人无趣,就来我这儿,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开口。”霍太太又绕到傅惟慈身边,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