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嘟着嘴像个捏口的包子脸,季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含笑道:“这种事交给你男人来操心,你早些睡。”
她脱了鞋上炕,早早地铺好被子给季方暖被窝,托着腮趴在炕沿边,看着季方稍微长了点肉的背影道:“季方,林老板他估计要完了。”
她心底有个预感,这次她应该义正言辞地拦住林谨炎,可偏偏她一时心软纵了他的粗心,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季方手中的笔一顿,愁眉苦脸那么久是因为林老板?
他心底有些吃味,佯作无异道:“做生意起起伏伏很正常,你和他只是生意伙伴,合则来不合则去,不必为他忧心。”
再佯作无异,出口的话还是有点酸酸地味道。
可惜心事满怀的傅惟慈没听出来,盯着那一堆烂木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刘老板不是什么好人,难怪长得那么粗野。
夜深人静,季方喝了药上了炕,本以为傅惟慈已经睡着,结果月光下她还瞪着眼睛出神。
“阿慈,睡觉。”他替她盖好被子,新做的被子又厚又暖和,攥在手里很是舒服。
傅惟慈不出声还是瞪着闪着晶亮双眸,季方索性直接用被子将她盖了起来。
“大半夜瞪着眼睛吓人。”
傅惟慈闻声嘿嘿地笑了两声,拽着被子露出一张小脸,凑到季方的耳朵边吹气。
吹得季方耳根儿痒痒的,忍不住缩着肩膀道:“别闹,快睡。”
“季方,你听说七大家族吗?”
最近林谨炎老是提起盛京,让她时而回想起盛京傅家,也总是想起她弟弟的傅尧。
和她是没关系的,可到底和原主傅惟慈一脉相连,一想起来心底总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听说过。”季方盖好被子,仰头正对屋顶,这间屋子的房梁上挂着一个袋子。
这个袋子看起来与寻常无疑,其实是阿慈的小金库,她所有的银票都袋子里。
真是有趣。
傅惟慈没工夫想着那些银票,侧身看着夜色中季方黑乎乎的头发道:“陇西李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南阳张氏,还有盛京傅氏。”
季方微微合上眼睛,听着她在耳边嘀咕的声音,轻柔又悦耳,渐渐地也不知她说了什么。
傅惟慈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偏头听着外面吹起的大风:“我想回去看看我弟弟。”
不知道傅大太太有没有让他染上龙阳之好。
她要是敢,自己一定作得他们傅家上下不得安宁,不让她如愿,谁都别想活的自在。
下了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傅惟慈将刘老板提供的原料的木雕送去梁县。
这一次她没有去换成银票,而是留了个心眼,把所有银票都换成银子拉了回来。
万一古代的钱庄跟现代的银行一样,一个人身败名裂,就会冻结所有的资产。
到时候自己想取都取不出来了。
进家门也没人起疑,只以为是新拿回来的木雕,陈春芝在院子里摘菜,笑眯眯地道:“小慈最近累的都瘦了,今晚炖肉得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