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天没见着她的人,宁大娘说她就早上回去过,我就想知道昨晚她到底在哪?”傅惟慈凝重地面色微微松动,眼底微红,抬手捂着自己眼睛小声道:“是我没照顾好她。”
“昨晚我们在一起,今儿早上我才从饭庄出来,我答应她再过半个月就去她家下聘礼,宁娇她……逃婚了?”
从梁聚兴的角度来看,或许是逃婚无疑,但傅惟慈心底知道夏家的事,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咬着下唇又咬了咬大拇指,忙道:“你去城边,湖边找找,我在城里找,我们分开行动,如果找到了就先去饭庄。”
“好,我让我的人也在城里找。”
傅惟慈转身时见到衣架上的两件大红色的嫁衣,心底说不出的苦涩。
她知道夏家的事让宁娇心中无法释怀,但是……千万不能让娇姐因此耽误自己寻找幸福。
只要梁聚兴等得起,娇姐能努力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们两个人还是能相携后半生的。
她先往夏家的方向去,一路上她观察着每一个像娇姐的人,一直找到夏家门前,围着夏家左右转了好几圈都不见人影。
不在夏家,那能去哪呢?傅惟慈咬着手指头觉得头皮发麻,娇姐如果要去找夏县尉算账,肯定会去衙门的。
一路又跑到衙门,她刚站在衙门门前的空地上,就见到躲在一棵树后面的身影,隐隐约约有点像娇姐昨晚穿的衣裳。
她转身从侧面绕到后面,跑得呼吸紊乱,脸色微红,抓着宁娇的手腕,上气不接下气道:“娇姐,你要来这儿干嘛?”
“你别拦着我,我要弄死姓夏的。”宁娇说话时仍瞪着县衙的大门,满目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嘣嘣作响:“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你疯了?你死了宁大娘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梁聚兴把你的嫁衣都买好了,你要为了这个人渣搭上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吗?”
一听到梁聚兴买了嫁衣,宁娇眼底的恨意才松散了些,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在颤抖着,痛苦地闭上眼睛,忍着哭腔道:“我配不上他。”
“他若是真心爱你,不会嫌弃你分毫,他若是嫌弃你分毫,就不是真心爱你,他若是不真心爱你,你再来找姓夏的报仇!”傅惟慈抓着她的另一只手,一把将她藏着的匕首抢了过来。
“小慈,没人能受得住的,他是个男人就介意自己媳妇的不洁,我不能嫁给他。”
“你怎么知道他会介意?他若真爱你只会更加心疼你,千倍百倍的心疼你。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亲身遭受的苦难,你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说爱他,又怎么能杀了姓夏的!?”
傅惟慈不由分说地扶起宁娇往飘香饭庄走,宁娇没挣扎便是妥协了。
许是天意如此,抑或是冤家路窄,就在两人即将要转弯的路口,一顶软轿先拐了进来。
宁娇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顶软轿,双目中迸发的恨意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她记不得方才傅惟慈说了什么话,她记不得梁老三的赌坊里还摆着两身嫁衣,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顶软轿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