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汗湿漉漉地被风带走,有些微凉。
她头也不回地回了家,今日的事办得很好,把该说的话都说了,透露消息的同时带着似有似无的威胁。
那人一定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去盛京的傅家,到时候傅大太太就会尽心尽力地去找傅尧了。
一旦傅尧出了事,她把原配长女迷晕,并且送到千里之外的四合村,十两银子卖给人家当冲喜新娘的事儿,就会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
她做下的恶事,就是她的把柄。
傅惟慈一定会攥住这个把柄,保证傅尧在傅家平安顺遂。
她把豆腐装上黄大爷的驴车,季方才一面系着衣带一面从屋里出来,打了哈欠上前帮忙。
“我帮你把银票放在抽屉里了,一会儿你记得收到你的小金库里。”季方接过她手中的豆腐,眯着半睡半醒的眼睛。
“好,我这就去,早上忙着忙着就忘了。”傅惟慈拍了拍手,抿唇往屋里走,没提早上去村口半瞎子家的事。
傅惟慈打开小金库的锁头,把一叠的银票塞到缝隙里,隐约觉着不对劲儿,掀开上面伪装的衣裳,本应该摆平的银子,上层少了一半。
季方不会拿这么多银子的,他没地方用这些银子,更不可能一声不吭。
丢得这一层都是二两大的银元宝,足足有十个,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是锦绣酒楼半个月的收入,傅惟慈把箱子锁好,钥匙仍丢在一只不怎么穿的鞋子里。
她深吸口气打算等她送了豆腐回来再和季方商量这件事。
遭贼了就得想着怎么捉贼。
飘香饭庄今日是第一次收货,冯昭站在后院的门前左顾右盼地等着傅惟慈。
远远地见着锦绣酒楼的马车驶来,咧嘴笑着上前迎道:“二老板早啊。”
“冯老板早。”傅惟慈麻利地跳下马车,拂了拂裙子上的褶皱,定眸看着冯昭道:“今日总共是四十块豆腐,您在这儿签个章。”
说是签个章,其实就是按个手印,傅惟慈也在飘香饭庄上的收货单子上按了个手印。
“二老板好走。”冯昭看着伙计把豆腐都搬了进去,抬步就往屋里走,颇有转身不认人之势。
傅惟慈打心眼里觉着冯昭是个逗比,不以为意地坐上马车赶回锦绣酒楼。
今日还要买个马车,不然每天都要借着黄大爷的驴车进城,到了锦绣酒楼还要再搬上酒楼的马车给飘香饭庄送来,再让八喜送自己回四合村。
太折腾,她嘱咐八喜让他帮自己留意些。
马车不便宜,精良的马匹稳重,驾起来也方便,车身更要结实的木料,要慎重。
回四合村时路过村口挂着红幡的房子,她留心多看了两眼。
下了马车,季方已经开门迎来,傅惟慈反手拉住他,甚至没理会八喜,一路拽进屋里沉声道:“咱们家遭贼了。”
“丢什么了?”季方眉间一皱,肃色问。
傅惟慈先不答话,从鞋里倒出钥匙,把小金库打开道:“二十两银子,不见了。”
季方眸色一沉,看着上层少了一半的地方出神,半响又道:“上次你打开箱子是什么时候?”
“也就五六日内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