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都是戴玲玉的不甘心。青春正茂,却为何流逝着她的生命?
不想死啊!她戴玲玉不想死!
不甘心,太不甘心!她自己要为了弘扬师门而负重前行,带着那场恶战中逝去的同门的生命。
可为什么,上这般残忍?她不能死啊!她……怎么能死?
噗地一口心血同时涌出,好似红梅绽放枝头,氤氲了一地的猩红。血腥味,扶摇直上,伤口根本无法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眼前突然黑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大量流失的鲜血让戴玲玉的意识开始模糊。甚至电光火石中连着求救都不能。
这终于让她清楚意识到,她快要和所有的不舍和留念诀别。
脑海似乎连接着虚幻和真实,今生和来世?到底有没有来世?……
扑通一声,情不自禁地身体脱力倒地而去,戴玲玉终于在那乌云掠过般的杀机后倾倒在了雪地上。绛红色的披风曳地,于地上流出的浸透了白雪的殷红一起,好似绵延地无边无际。
啊……真像啊,这满目的殷红就像犀角山的山花烂漫,又一年的春花齐放。
她还要回去给爹爹祝寿的!她还以为……今年会比往年更加热闹。她以为……
这么快?她戴玲玉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却是这样的宿命?
刷得一声风掠过的绝响,接着是她身上流逝的血融化了积雪,带走了她那么匆促而又短暂的韶华即逝?
吓?头顶上掠过的人影在对她笑。他们素未蒙面,为何要杀她?戴玲玉的血不断喷涌飞溅,伤口牵动了她全身的痛觉,好疼!想要站起来,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这诡异的宿命,然而……手指深深在雪地里抓出了指痕。
却是连一声吃痛惊呼都被泯灭在了风雪里。
为什么要杀她?视线模糊了,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头顶的血月都变成了两个。
不,是变成了无数个……一重复着一重,是红的,地是红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扭曲变了形状。
“救救我,救,救我……”戴玲玉本能地用最后的力气爬行在了这厚厚凝霜结雪的草地上。
脑海里,都是最让她欣喜和难忘的画面。
手指触动着冰棱,她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可其实不过是挪动了稍许毫厘。
抬头是光晕斑驳的血月,眼前,也开始像落了帷幕的舞台,她戴玲玉没有时间了吗?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她苟延残喘,她不甘心任命。呼救声断断续续,可其实,不过犹如蚊鸣。
一心求生,本能地想要活下去,什么都已经模糊了,视线失去了焦点,脑袋里,却浮现地更加清晰。
那是四年前,她戴玲玉最为难忘的那一年。
她自命不凡,却也终究被一个犹如人般的少年折服地服服帖帖。
他们同门学艺,扬灵和善来陪着她及笄,然后便是情窦初开,虽然也不过是区区四年,却是她戴玲玉一生中,最是光华璀璨的年华。
她,不负这韶华春光……
染血的手印融化了身边的雪,她没有爬出多远,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啥那片刻,可戴玲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了一生那么远。
真奇怪啊,原来人快要死的时候,记起来的还是那些怦然心动的瞬间。
死了,能见到扬灵吗?
咔嚓,咔嚓,突然,雪地里有那脚步声似乎在步步逼近。
本是要化作一阵风轻易掠过,急急追赶这神秘人一探究竟。
可那人,却也不是铁石心肠,这冲鼻的血腥味并不稀罕,奇怪的是戴玲玉居然也在这里!
……戴玲玉?
叶添驻足,他的大麾帽兜被肆虐的寒风吹落发梢。叶添真的不解,戴玲玉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救了……那人为了能绊住他,居然和一个姑娘动手!
虽然他叶添也算不上是正人君子,可这神秘人不择手段之邪佞,倒是让人发指!
更重要的是……他叶添对他一无所知。而那人,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连着他会停住了脚步,看到戴玲玉这濒死的样子,起了犹豫。
“扬,灵?”稍稍抬头,戴玲玉结了细微冰雪的睫毛就颤动着。
血红的冰雪好像铺就了三途川的路,彼岸花的盛开,给她带来了最想见的人?!
可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