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护士看到卫晨背上的男人时,惊呼了一声“张先生”?
卫晨来时已经想好了借口,说自己在外面抽烟,发现这个男人昏倒在地。
护士立刻帮卫晨将张先生放倒在床上,检查后,说张先生可能是贫血。
卫晨到不在意这位张先生的死活,他看了看被他拴在腰间的鬼婴,鬼婴怔怔地看着张先生。
“护士,这位先生出了什么事儿?”
卫晨耐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这个问题。
护士摇摇头,低声说道:
“他妻子难产,大出血,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妻子说保孩子,他说保大人。然后,孩子被搅碎,拉出了妻子的身体。妻子保住了,但孩子没了。下了手术台,妻子就没再跟他说过话。他每天表面坚强,可我见过,他一个人在楼道里哭,哭的很伤心。”
护士说这些话时,表情很平静,声音更平静,似乎早已看惯了一切。
卫晨却眉头微皱,他低头,看着腰间的鬼婴,这就是那个倒霉孩子吧。
离开妇产医院,卫晨脑海里仍旧是那个可怜的父亲。
他的选择说不上对错,但无论选什么,他都是最痛苦的。
就如同他一直挂在嘴上的那句话——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或许,他才是最不希望孩子受到伤害的人。但可笑的是,他最不想伤害孩子,却要亲自去伤害孩子。
鬼婴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缚阴锁,可惜只是徒劳。
它或许怨恨,怨恨自己还没来到这个世上就死了,所以,成了这幅恐怖的模样。它缠在父亲身边,因他的选择,折磨着他的精神,所以,那位张先生才显得有些变态与古怪。
但,它同时又深爱着自己的父亲,所以在卫晨攻击张先生时,它才会露出那样的疯狂。
卫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总而言之,很不舒服。
此间事了,但任务并没有结束。卫晨必须将任务目标带往地府,接受阎罗审判,并且为其辩护才可。
前往地府的方法,还好哥哥卫真的笔记中有记载。
拦下一辆出租车,卫晨说了一个地址。司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一脸和气,看着卫晨咧嘴笑,满口的白牙。
车上的广播响着,司机看了卫晨一眼,关上广播,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小兄弟,媳妇儿生了?”
卫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妇产医院。摇头说道:
“没,我还没结婚呢,来看望一个……朋友,他妻子刚做完手术。”
“不顺利?”
司机犹豫了一下,开口问。
卫晨又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是刚做完手术,不是刚生完,这里是妇产医院,只负责生产,很简单的道理。”
卫晨不由得对这位司机师傅刮目相看。
见卫晨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司机师傅憨厚地笑笑,开口说道:
“其实啊,出租开的多了,就什么都见过了。察言观色是基本。这行业啊,其实是个心理学行业。比如,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能拉到更多的客人。这大晚上的,医院、饭店、车站都是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卫晨有了点兴趣,问师傅怎么讲?
司机憨厚地笑,继续讲解。
“车站的人流量是最多的,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辆火车进站。不过,去那的出租车也最多,还得排队,看似人多,实际上拉一单,得等不少时间。还大包小裹,很难合乘。
饭店人流量也多,不过都是喝了酒的。运气不好,碰到个耍酒疯的,赖着不给钱,你能怎么办?运气再不好点,吐一车,那味儿,两三天都下不去。
相对来说,医院的人流量就少太多了。不过朋友探望的,家属帮忙的,也不少。”
卫晨连连点头,真的是觉得受教了。过去,他还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司机仍旧在喋喋不休。
“小伙子,我跟你说,晚上还有个地儿人流量不少,那就是大学。现在的小年轻啊,都爱闹腾,大晚上,你看那一个个小伙子、大姑娘,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玩,出去浪。不是酒吧就是ktv,一宿宿地不回学校,哪里像我们年轻那时候。”
卫晨笑笑,没什么表示,按下车窗,吹着夜风。
“我们年轻的时候,男女还没这么开放呢。呵呵,男女一块说两句话,就脸红了。我跟我那口子,是媒人介绍的,结婚前,就只拉过手。你看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刚谈两天就……呵呵,是吧!”
卫晨有些不愿意听了,这种说教式的言语实在是没什么滋味儿。开始司机的话还让卫晨有些受用,可现在变成了唠叨。
司机似乎没有注意到卫晨的冷淡,继续他一个人的聊天。他越说越兴奋,音量也越来越大。
卫晨则一直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没再搭茬。
忽然间,卫晨眼角似乎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往外望的姿势,眼角余光看向了司机方向。
司机的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他的关节有些发白。手背上,能看到青筋突突的跳着。
司机似乎很紧张?
他紧张什么?
卫晨戒备了起来。
司机虽然在喋喋不休,可是,他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卫晨。见卫晨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左手缓缓从方向盘上往下挪,隐入到了身边的黑暗之中不断摸索。
黑暗中,似乎有金属的光芒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