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十分微妙,似乎隐隐出了幕后黑手,又仿佛只是在说自己从前和秦婉卿关系不好。
果然,秦恪之面色微变,起身道“果真是她”他早就被女神哄得晕头转向了,从前郁暖见他,即便也稍稍亲近,但始终是不咸不淡端着,这可是头一次对他自称“阿暖”,可见是真的愿意依赖他
郁暖吓得面色苍白,流泪道“不是的婉卿即便日常与我拌嘴,我仍信她是个善心姑娘,世子万万不要疑心她,我不愿你为我,而生生坏了兄妹情谊。”
此时一旁的原静出声了,她皱眉劝郁暖道“阿暖就是太过心善,不是之前周家那个还说,出事前是秦婉卿叫的她家嬷嬷”
郁暖怔怔摇头,轻声道“不要再说了,以后都不要说。”
她又抬起水润明媚的眸子,忧伤注视着秦恪之道“世子,你就当没听到罢。”
秦恪之一腔恼怒皆被她这一看,弄得生生定住,起身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在简雅宽阔的屋子里头来踱步,又不甘道“不论是不是她,我都不能叫你嫁给嫁给那个蠢钝下流玩意”
他几乎红着眼上前,握拳真诚道“大小姐信我,待你之心一片赤诚,你既如此良善,实不该得不到善终周家那庶子,如何配得你倾城样貌我我这就去,叫他再不能娶你”
郁暖似是已经伤神到说不出话,只是枯坐在那儿,过了半晌,才慢慢道“世子好意,阿暖心领。只阿暖不喜伤人,只愿大家皆是好好的,这话,便再不要说出口。”
以大小姐的白莲程度,很明显即便她想弄死男主,也不会直言的,毕竟要岁月静好,盛世白莲嘛,不能崩人设。
秦恪之像是恼火,又似是对她没法子,只是闭着眼,挺直脊背道“这事儿,你不必再管,我尽量便是。”
郁暖被原静半揽着,一句话也不说了,却听原静道“世子先走罢,我再陪阿暖一会儿,她这些日子太苦了。”
秦恪之有些留恋,但他并非是甚么登徒子,于是也只是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招呼瑞安庄的侍女,好生招待里面两位贵女,不得有闪失。
郁暖留在屋内也无事可做,左不过便是忧郁流泪,并且获得了原静姑娘的安慰数枚,又被原姑娘强迫着,“不得已”用了些吃食,心情大好之下,眼泪越流越多。
后,郁暖还是道“我们走罢,我想去你府上了,好久不拜会原伯母,也是我的失礼,不该只顾着自己”
原静赶忙安慰道“怎么会我娘亲自是极体谅你的,若你去,她非得下厨做你爱吃的小菜不可了,如何生疏了你去”
两人说着,头上戴着轻纱制成的幂篱,缓缓被丫鬟扶着下楼。
然而刚没走出几步,便听见前头的人声。
“你兄长输了双陆,不是说你近攀了好亲事,有银钱,叫你赔钱么钱呢”语声像是在玩笑,但又似是极凶悍。
郁暖顿时僵住了,青纱后婉转的视线,缓缓对上几人之中,一个平庸青年的侧脸。
周涵个子修长高大,但是平凡的长相和衣着,却使他泯然众人,此时他正沉默接收着旁人的鄙夷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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