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衣中年和道袍老头在追索大道的时候,江君郎还在官府和江湖构成的小小世界里打拼。
周和尚的叔叔叫周梦昶,是临海城的副城主,也是此前残坝会的后台。
临海城有两名副城主,其中一个就是周梦昶。
官位级别上,两个副城主的级别都比县尉唐躬武要高,却指挥不了唐躬武,根据规定,一个县城的县尉只听命于城主,只有城主才能调动县尉及其手下的官兵。
周梦昶这个副城主分管着临海城的工商等事务。
残坝会被江湖潮灭了,周和尚被杀了,周梦昶很愤怒,不仅因为死了周和尚这个侄儿,也因为残坝会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远远大于他的官俸,现在却没了。
这些年因为周和尚和残坝会,周梦昶的日子过得很快活,官俸是不多的,如果只拿官俸,周梦昶就不会过得这么快活,而现在,刀山率领的江湖潮阻断了周梦昶的财路。
周梦昶当然会很愤怒,当然想要报复。
于是就在今天上午,周梦昶带着一群衙役对江湖潮捣乱打压,不仅阻挠江湖潮吞并残坝会的产业,甚至命令江湖潮停止营业红巷。
周梦昶不能调动官兵,却能调动自己手下的一群衙役,官兵就相当于江君郎前世的警察,而这些衙役则相当于前世工商局的工作人员。
面对周梦昶和衙役的故意捣乱和打压,周三麟很不满,却又不好作,毕竟对方是官府人员。
所以这天下午,江君郎骑着一匹褐血马来到城主府找巩喜了。
在自己还不能随便诛杀周梦昶这种人的情况下,找巩喜帮忙便是最方便的途径。
……
此前为了从西河会手上夺走威武堂,江君郎曾找过巩喜,贿赂了一千两黄金。
这次江君郎再做类似的事情,仿佛就已经轻车熟路。
江君郎独自骑着一匹褐血马,带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城主府。
巩喜在一间厅堂里见了江君郎。
江君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大箱子打开,大箱子里装着一千两黄金。
巩喜皱了皱眉头:“江村长,这次你又是何意?”
江君郎镇定自若:“明人不说暗话,城主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了我此次的来意,你手下的周梦昶正在找我朋友刀山的麻烦,我这位朋友尊重城主大人,不愿在你的地盘随便杀一个副城主,而他又不喜欢被这样的麻烦缠身,所以让我来恳请城主大人帮个忙。”
巩喜冷哼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官府的副城主?”
江君郎不以为然:“我已经说了,刀山尊重你城主大人,不愿在你的地盘随便杀一个副城主。”
巩喜道:“可这说明了你们已经动了这样的念头,这不是大胆是什么?”
江君郎淡定回应:“城主大人,周梦昶副城主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很多,嗯,这次刀山找到了一些周梦昶庇护残坝会的证据,包括周和尚给周梦昶孝敬的账本,对了,还有一些给你城主大人孝敬的账本,城主大人,一个副城主庇护一个武林帮派,肆意受贿且数额很大,难道不是犯法吗?”
巩喜面色难堪起来。
现在的江南国,昏君当道、官场**,官府官员跟武林帮派勾结的情况再普遍不过。
不过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因为这种事是犯法的。
显然,江君郎这是在威胁巩喜。
巩喜沉声道:“江村长,这种事可算不了什么,如果你觉得能用这种事要挟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江君郎点头:“我知道这种事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另外我还要提醒城主大人,你不要忘了刀山跟我的虞叔也是朋友,当初可是虞叔让他来临海城创建武林帮派的。”
“又来这套,该死的臭小子。”巩喜心里骂了一句。
上次江君郎来找巩喜,说他的朋友刀山要在临海城创建武林帮派,要抢夺西河会的威武堂,为此贿赂了一千两黄金,还搬出虞周威胁,巩喜被一千两黄金诱惑,加上忌惮虞周,于是在权衡利弊后答应了。
巩喜当时还觉得,江君郎这少年没什么厉害的武林朋友,应该不能从西河会手上抢走威武堂。
结果巩喜没想到这个叫刀山的人,不仅抢走了威武堂,还“一刀斩乱临海武林”,带着江湖潮在临海城迅崛起,而现在更是干掉了周和尚吞并着残坝会,现在的江湖潮已经是临海城仅次于千刃小城和玩命派的第三大武林帮派了。
巩喜对此已经有些后悔了,如果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会让唐躬武率领官兵阻挠了。
虽然虞周很厉害,是东护**的百夫长,可虞周毕竟是军方的人,管不了巩喜,哪怕是江口郡副郡守丰波秀,也对巩喜造不成很大威胁,巩喜也是有后台的,何况巩喜认为,上次虞周为江君郎出面了一次,不会再轻易为江君郎出面第二次了。
可惜现在木已成舟,江湖潮已经崛起,而且现在城主府的官兵力量大打折扣,之前在葬马山禁区伤亡惨重,就算现在巩喜想让官兵征讨江湖潮也力不从心了。
想到这里,巩喜越不满:“别再拿虞百夫长来压我,虽然我尊敬虞百夫长,却不会真的怕了他!”
江君郎冷笑一下,心想:“如果你不怕,上次也不会在虞叔面前那般模样了。”
不过江君郎看出来,虞周对巩喜的威慑力已经不大了,有些事情做一次可以,做第二次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