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安被几个人拖进来,又是打小娇生惯养,丫头仆人分寸不离低伺候着,此时背部已被地面尖锐的石子摩擦的血肉模糊,一路惨叫。
“嘭!”肥重的身体被扔到墙上,李安被撞的头晕眼花,但还是不忘拼命往墙角缩去。像一只在笨重的乌龟在光滑的峭壁底崖想要往上爬,滑稽又可笑……
身上只有一件破烂敞开的里衣搭在肩上,露出浑身上下一层层重叠的肥肉……
沈瑶望见前面那人的丑态,仿佛有冰凉的东西滑进喉咙,绞着她的胃部一般难受。
但是她看着李安整个人几乎趴在墙边,妄想要从中找出一条逃生的路……,无助与恐惧在他脸上表现得极致。
又不禁从心中得到一股快意……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是李尚书之子!”李安回过头看见沈瑶的脸。那双好看的眼泛着幽深的恨意,不加掩饰地射了过来,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错了,你放我回去,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追究此事!”李安趴在地上惶惶恐恐道,慢慢地抬起头。
却看到沈瑶垂下眼帘,唇勾起一角,浅浅地笑,带着鄙夷……
“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对我如何。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李安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沈瑶,想讨好,又想试图用此来震慑眼前的人。
而此时,一直背对着众人的男子嗤笑一声,转过身来,墨黑色的双瞳照进他此时狼狈又怯弱的模样。是不屑,又或是嘲笑……
李安看着这张脸,瞪大眼睛。这张脸,他是认识的。
当初他带着下人到街上寻欢作乐时。大大咧咧带着一干人走在正中央,一辆暗色的马车相驶而来……
车顶既无璀璨的夜明珠做点缀,也没有叫得出名的良驹在前,更没有名门贵府的标号。李安自是不避让,并借酒壮胆,上前肆无忌惮地掀开了对方的车帘……
一身白衣的男子就斜坐在里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色与今日的一般带着苍白,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冰冷的眼神震慑着他……
李安楞了一下,又嚣张在街上大叫他下来。最后被一个不起眼的车夫将他扔到了另一边……
等隔日回到府,得到的却是李尚书的一巴掌,直骂着“混账”。“不知死的东西,你可知道你昨日在街上冒犯的是丞相府大少爷,沈长毅唯一的嫡子!”
如今沈长毅在朝上参了他一本,翻起几年前他在筑坝上犯的一些失误,又联系到了今年的水患。圣上责罚,以至于他扣了几个月的月俸。钱是小事,在大殿被呵斥的,失了面子才是大事……
因为这件事,他被禁在家中几月……
“沈大少爷?”李安一双眼扫过沈朝陌,又扫过沈瑶。含义不明地笑了,笑的丑陋无比。
“李安有眼无珠,无意顶撞了这位小姐,不知道原来是沈大少爷的…”。剩下的没有说完,往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一脸的奉承讨好……
沈瑶冷着脸听他吐出来的污言秽语,说出轻柔的话。“既然说出来的话如此不堪,那就不要讲话好了。”
“是、是”李安只想着两人能饶他一命,连忙匍匐在地应着。
沈瑶走上前两步,先前的疼痛已经被麻痹,裙角轻悠悠的晃在脚边,显得她仪态极好……
窗外照进来的光打在刀刃上,折射在墙边。等李安发觉这话不对劲时,沈瑶已抽出站在一旁的鬼面人手中的刀,一步步向他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李安畏缩想要逃,却被人按在墙上。
沈瑶眸色暗了暗,将手中的刀移过一分,划在那被赘肉堆满,几乎看不见的喉结上。猩红的血不断流下,张着咒骂的嘴却渐渐失了声……
染红的衣服有点像每个节日都会挂在屋檐前的红灯笼,像那年十一岁的中秋节……
沈府里外都是一片喜色,唯有她的院子冷冷清清,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不因别的,只为她要替前夕染病去世的姨娘守孝。除了她,又有谁还会卓念在这府中不久前失去的亡人呢……
可是,尽管她这般的不幸又不争,还是会有人将计谋早早套在她身上。…………
昏暗的角落,隐隐中有人在摸索她的脸、脖子……
她无助极了,连挣扎都是无力的。面前的人打开衣服,带着一身油光的肥肉和令人作呕的味道……
当衣服被撕破时,她小声地哭咽起来,绝望地闭上眼睛……。
后来,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欺负她的人早已被打晕在地。她最好的朋友哭着扑过来,说对不起她,不该带她出来……
第二日,不堪的流言四起,府上的人都带着各种眼光看她。有怜悯,有鄙夷……
再后来,那个给了她怀抱的人又给了她一场梦,他说从此以后,他会护她、敬她、爱她。最后却变成了弃她、毁她、杀她。
一场梦变成一场痛…………
再一刀下去,伤口落在肥粗的手腕上,左手、右手,到双脚。他睁着眼惶恐地看着自己的血流逝……
沈瑶终于觉得当年压在心里的东西消了一些,眉眼弯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就像刚才做的事情不过是砍了几片叶子……
递回了手中的刀,淡淡道:“送他回去吧!”她深刻地清楚生不如死的活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留着血迹的房间只剩下沈朝陌与她,沈瑶转过头的时候,沈朝陌也在看着她。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