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沈长毅稍作考虑,便应下了,这对他来说本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夜里深沉的黑暗中,本该熟睡的沈瑶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屋内的红木圆桌,远山黛眉下的双睛清明幽冷,毫无白日的呆板与迷茫。
紧扣的窗户传来几声轻轻的敲击声,沈瑶走过去,轻爬上方凳将雕花窗户打开。便看见一身黑衣的初月双手抱胸侧身在外等候……
“怎么样?”
“你猜的没错,大夫人果然傍晚就派人传信出去……,我一路跟着普空,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就遭到一批人的追杀。”初月回过头冷冷应道。“我已助他脱险,也将解药给了他……”
沈瑶颌首,见初月此时这般模样,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
“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合上窗户就着凳子坐下,从大姨娘在让她给沈朝陌送衣服,想要对付她那一刻起,沈瑶就从没有对她掉以轻心,她信不过除了前世验证过外的每一个人……
直至有一天,沈瑶找来雨墨想给屋前的银杏树的几只麻雀安个窝,见雨墨怎么安也安不对位置,树下的沈瑶跃跃欲试,爬到树基,看上去不高的树木,刚踩上去几步伸手却也够不到枝干,想要退下去。却踩空了一下,沈瑶惊呼一声,差点要倒下去……
身后被一个人垫在身下,一声压抑的痛呼声传来……
沈瑶起身,只见玉儿护在身下,两只手肘跌下时被磨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淋漓。
“玉儿,姐姐,你没事吧!”沈瑶的小脸皱着,似乎十分过意不去。
“小姐,这不关你的事,都是奴婢太笨了。”
玉儿被搀扶在一旁,善解人意地安慰沈瑶道。
沈瑶眼里布满水光,看着十分可怜。让人带她去处理伤口,并将府内主子特有的玉清膏让玉墨送给她。
站在树下,沈瑶看着仓竭粗干的树枝,双眸明眸璀璨,眼睫毛浓密修长微翘。忽然浅浅地笑了……
若是玉儿没来这一出,沈瑶倒还不质疑她这么快,想先用苦肉计来博取沈瑶的好感,却又做的不太到位。方才自己才迈脚爬上去。就算跌倒,位于她身后的玉儿以她十四岁的力气足于将沈瑶抱下,顶多磕伤点小皮……
有些事情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之后的玉儿总是十分巧妙的出现在沈瑶的视线之内,然而沈瑶像是忘了上次的事情,没有将目光注意到她身上。
随后便有了搭制的海棠花架。玉儿有一个小情郎,在沈府里做花匠的,好了一段时间。夜晚在后花园幽会时被大姨娘管事的婆子发现了。
就在玉儿惊慌地以为会被赶出府时,大姨娘见了她。好言相劝加利诱下,更何况大姨娘还掌握着自己的把柄。
沈相府的丫环月薪比其他人家高,下人低下私相授受可谓犯了府中规矩……
玉儿本就觉得自家主子性情懦弱,况且自己跟了沈瑶多年,还抵不过书香和雨墨这两个才十岁的丫头。且大姨娘答应事成之后定会将她送出府,给她一笔与家人生活安稳的银子……
那花架也不过是向她的小情郎学的罢了,在沈瑶注意到搭好的花架时,当晚即将大姨娘派人悄悄送过来的马钱子掩埋在花架低下的肥沃的黑土中……
沈瑶冷眼旁观。人若犯我,绝不留情……
皖姨娘担忧沈瑶的病情,天一亮就差人收拾行李。
庭院中,皖姨娘召集沈瑶院中里丫鬟婆子吩咐后续之事。
“李娘,你留下来,照看瑶瑶院中的事物。”
“这,皖姨娘,不如让奴婢过去一起照顾小姐,小姐也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如今小姐这样,奴婢也好帮忙照顾。”李娘没有孩子,先前跟着皖姨娘,又是从小照看沈瑶长大,现今看着沈瑶这样,也不由的眼圈红了……
皖姨娘走过去握住李娘的手道“我何尝不知你的忠心,只是你也知道现在院中书香羽墨还是小丫头,你跟这我这么多年,我也信的过你,皖阁里我留下了于嬷嬷打理,有什么事,你们互相商量就是。”
李娘也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心中舍不得自家小姐罢了……
书香雨墨是从小跟着沈瑶长大的,自是一同要跟去。吩咐完院中大小事后,正想遣散众人之时,站在后排的初月站了出来。
向皖姨娘弯腰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皖姨娘。”
当初沈瑶买下初月向皖姨娘说过,皖姨娘自也是认得初月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奴婢想跟去一同照顾小姐,”
“这……”皖姨娘看着初月有些犹豫,初月看出皖姨娘的神情连忙道:“皖夫人,奴婢会一些拳脚功夫,从小住在山上也懂得一些药理,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上夫人的忙。”
一旁的书香雨墨看见,相视一眼,也跟着劝皖姨娘的道。
皖姨娘想到了家庙,荒山野岭的,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丫环陪着沈瑶倒是安心一些。考虑再三还是同意让初月跟着一并同往。
相府外,一早准备好的马车停在门口等候。沈长毅上朝去了,雾蒙蒙的清晨只有刘管家在为她们送别。
“三夫人,此次与五小姐一去还望珍重。”刘管家经过上次的事对沈瑶印象不错,为人善良单纯,不争不抢。此时对于沈瑶小小年纪要送去家庙的时略有遗憾……
“谢过刘管家,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出发了。”皖姨娘转头看着宽宏而伟壮的沈相府,朱红色烫金的匾额,闪光的棱柱以及一眼往进去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