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许周一个细细长长正抽条的麻杆身量,三大海碗连汤带水,落他肚子里连个响动都没有。
谢春山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摸他肚子,许周身体颤了颤,静悄悄的把作乱的爪子挪开,红晕浮在他白净的脸上,瞟了对方一眼不做声。
还好饭没吃完,倒是又迎来一波寻仇的,许周那张俊气小白脸的样子格外好认,明晃晃的砍刀照着他就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谢春山抱碗钻桌子底下蹲着,淡定的等许周解决完。
没想到这帮人脑子不算傻,早瞅准了谢春山和他坐一桌,看背影还以为是他弟弟,准备拿她来搓搓许周的锐气。
只可惜他们没料到谢春山是个手腕比许周还凶残的狠货,一个蓄络腮胡,肤色黑如锅底的汉子刚伸头进去,迎面等来了巴掌,“啪啪”两下,清脆悦耳,与天桥底下唱戏开锣的声音很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
汉子只觉双腮像抹了辣椒水,饶他皮糙肉厚也禁不住脸疼,刚迷瞪两下,下巴一痛,被面前的谢春山薅下两绺乌黑发亮的粗壮须发。
“小兔崽子!”他嗷嗷叫了几声,伸手过来要抓她。
谢春山一动不动的任他抓在肩膀上,糙黑的汉子一喜,她便往上扶了扶破烂支棱的帽子,露出那双眼尾上挑的猫瞳。
没想到是个半大的貌美小姑娘,汉子呆了片刻,手臂剧痛,谢春山如同一尾滑不丟手的游鱼,哧溜从另一边钻了出去。
许周身边刀光剑影,还围着三个。谢春山对准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手里的碗脱出去,砸的正正位置。
“许周,桌子下面!”谢春山朝他身旁的桌子比了比,被她暗算的大汉半个屁股露在外头。
他立刻呲牙笑了一声,还挺晃眼,谢春山站在一边,边看热闹边想,刺客生成这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样子,活该让人当软柿子捏来捏去。
许周朝后,腰弯成个拉满的弓,使力挑开压在剑上的各色兵器,一脚送漏屁股的汉子进桌子底下,手臂又扭个刁钻的弧度借了劲,千斤坠沉甸甸的往下一坐。
桌子轻易便被磕碎了,他的背正好抵着桌下挣扎的人,两记窝心脚下去,剑在半空猛的扫了个圈,抹了剩下三人的脖子。
被许周和谢春山联合算计的络腮大汉因祸得福,多活了那么一时片刻。
“先别杀他,问问打哪来的。”谢春山从国公府里逃出来不到一个月,跟着许周迅速学会了半吊子的江湖习气。
许周眼也不眨,干脆利落的照着太阳穴插刀子进去,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暼了她一眼,音调冷酷:“萍水相逢,劝你别多管闲事。”
被他目光中凛然的杀气震慑,谢春山僵立在原地,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