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顺着下游往前走,天色渐渐阴暗起来,并刮起了大风,接着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她四下张望,见路旁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窑洞,忙钻进去躲雨。
雨渐渐停了,薄姬朝外望去,路上已成泥泞。
她想赶快逃到河的对岸尽早摆脱这些追兵,她正准备起身出去,突然,她的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她知道这两天一路逃亡动了胎气,她忙坐下来,靠着窑洞墙壁休息。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她听到一名军士喝骂道:“小子,追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追到,那女人呢?你要是消遣老子,老子把你扔下马车,打断你的狗腿!”
“军爷息怒。”只听村口遇见的那名男子声音道:“那女人千真万确是从这边走的,也许我们再往前追一点,就能看到。”
接着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薄姬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刚才没有出去,若出去了,正好遇个正着。不行,窑洞紧靠路旁,十分危险,得赶紧离开。
她忙出了窑洞,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块毛草地,半人多高的毛草随风摇曳,她忙躲了进去。
不久,马蹄声又起,只听一名军士道:“她不可能走的太远,肯定躲在哪里,我们往回找,一定能找到。”
“咦?前面有个窑洞,看她是不是藏在那里?”一名军士喊道。
他们停下来钻进窑洞,什么也没有,但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一名军士道:“她一定没走远,就藏在附近,我们赶紧搜。”
他们四下搜寻,没有发现薄姬。
“这附近没有,我们到其他地方找找。”一名军士道,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外面悄无声息。
薄姬趴在毛草丛中大气不敢出,见官兵远去,这才放心。
薄姬想赶快离开这里,但肚子隐隐作痛还没有消失,她不敢强行赶路,孩子若有个闪失,她将后悔莫及。
她继续躺在毛草中休息,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突然传来几名军士的声音“妈的,看来那窑洞里是野兽来过的痕迹,要是那女人躲在附近,早该出来了,真是晦气!”
“都怪你小子,害得老子趴在这鬼地方等了半天,看回去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外面传来人离开的动静,接着马蹄声再次响起,向远处而去。
“好险!”薄姬心里暗道,差点中了他们的算计,她不敢大意,肚子疼痛消失后,她还是等了许久才从毛草中出来,她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继续向下游渡口赶去。
快到中午时,薄姬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渡口,一只大船拴在岸边,岸边不远处还有两间茅屋。
薄姬来到茅屋前,茅屋住着船家三口。妻子正在做午饭,丈夫正在补渔网,而那年轻的小伙正拿着斧头劈柴。
“船家,我想渡河。”薄姬走到船家面前喊道。
“不行。”船家头也不抬回绝道:“风太大。”
薄姬心里焦急“你行个方便,我有急事要去对岸。”
“急事也不行,等风停了再说。”说完他收起手中的渔网,看也不看薄姬一眼,朝茅屋走去。
薄姬紧随他进入茅屋,她从发髻上拔出一支金钗,把它递给船家道:“你看这渡河费够不够?”
船家眼睛一亮,他接过金钗仔细察看,额头上的深深皱纹突然舒展开来,他咧嘴笑道:“行,我这就渡你过河。”
船开了,船家父子分别站在船头和船尾,各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篙,逆水而上。
河面风很大,河水湍急,当船离岸三十多米的时候,薄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突然,岸边一队人马飞快赶来,这队人马到了渡口边,纷纷跳下了战马,那渔村的男子也从一辆马车上跳下,他手指船上的薄姬道:“就是她,大人,小人说过这里有个渡口,这女人往这里走,一定是想要渡河。”
那名副将迈步走到岸边一块大石上,他冷冷看着渡船,大声喝道:“船家,赶快调头,否则我们开弓放箭。”
说完他把手一抬,后面的军士都迅速张弓搭箭,对准船家父子。
那船家父子见到大队军士,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到副将威胁后,他们赶紧调转船头。
薄姬苦苦哀求,船家哪还会听?由于转的太急,嘭的一声闷响,船触到暗礁,顿时破裂,河水顷刻灌入船中。
眼看船要快沉,船家父子急了,他们也顾不得薄姬,扔掉竹篙,跳进河中,他们用力掀翻渡船,让船底朝天,把船中的水倒了出来。
薄姬被船家父子掀进水里,她急抓住一根竹篙,死命抱住,很快就被河水冲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薄姬从昏迷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
她艰难地坐了起来,还好,自己并没有冲到河岸,总算摆脱了追兵。然而当她发现自己身处河中一个小岛时,不禁心中一沉。
她站起身朝岛上走去,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风一吹就全身发紧。她低头瞧了下自己,身上穿的仍是那老人女儿的衣服,自己的包袱也不知被河水冲到了哪里。
小岛不大,四处都是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各种颜色的野花遍地开放,岛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条小鱼在水中游弋。
薄姬在小岛上转了一圈,小岛风景很美,但就是没有人烟,她感到一阵绝望。
天渐渐暗了下来,薄姬又冷又饿,她在岛上找到一些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