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和管夫人匆匆来到刘邦寝宫,只见刘邦坐在床上,刘邦这次受伤很重,虽然经过治疗,但由于年纪大了,伤势反反复复,不能痊愈。
给刘邦请过安,刘邦示意管夫人退下,刘邦看着一旁恭谨的薄姬叹道:“这些年朕冷落你了,虽然对你不公,但现在看来对你却是好事,吕雉妒恨心重,凡朕宠爱过的女人,朕走后,吕雉一个都不会放过,朕看你平时处事谨慎,善良温厚,吕雉也许不会为难你。”
薄姬听了心里发酸,垂泪不语。
刘邦继续说道:“天下第一相师许负说你生得天子,朕本不信,出于好奇才临幸于你,谁知你一次便有身孕,这真是天意。”
薄姬心里凄苦,自那次临幸后,刘邦再也没临幸过自己,这么多年来她孤苦伶仃,只能与儿子刘恒相依为命。
刘邦继续道:“恒儿慈孝,性情沉稳,朕把他封为代王,代地地处偏僻,又靠近匈奴,虽然代地贫瘠,但远离长安,这对你们母子反而是福。”
薄姬擦去眼角泪水道:“听说赵王如意已去了封地,恒儿也长大了,臣妾希望恒儿也能去代国。”
刘邦道:“这些皇子封王后,本就该去封地,不能留在京城,只是朕考虑他们还小,所以没让他们离开,你放心,朕打算过几天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封地。”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苦涩道:“太子弱弱,吕雉跋扈,朕走后,吕雉一定会太后专政,朕看你母子或许能躲过劫难,朕也没什么送给你,只送你一句话:一切要小心谨慎。”
薄姬赶紧跪地谢道:“多谢皇上,臣妾一定谨记。”
薄姬从刘邦寝宫出来,管夫人还在等她,她们一同回到薄姬宫中。
管夫人问道:“皇上把你留下,说了什么?”
薄姬道:“皇上叮嘱我,等皇上走后,一切要小心谨慎。”
管夫人问道:“恒儿的事你说了没有?”
薄姬道:“说了,皇上说他已有安排,过几天皇上就会把所有的皇子都送往各自封地。”
管夫人道:“那就好,看来皇上也担心皇后,所以把所有的皇子都送走,看来我们真的要小心了。”说完她告辞离去。
管夫人走后,薄姬把刘恒叫到身边,她对刘恒说道:“恒儿,我看你也长大了,过两天,父皇会把你送往代国。”
“什么?”刘恒吃惊地看着薄姬,接着嚷道:“孩儿不去代国,孩儿不想离开母妃。”
“你也是一方诸侯了,说话还像小孩子一样,你如意哥哥都去赵国了,也没见他吵着嚷着不去。”
刘恒道:“这事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孩儿要母妃跟我一起去。”
薄姬说道:“其实母妃也很想去,只是出不了宫,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来代国的。”
“那孩儿在代国等您,您可要快点来啊。”刘恒高兴道。
“好。”薄姬用手摸着刘恒的头柔声道:“到了代国,你要好好读书,凡事要听相国的,要记住,一切要……”
“我知道,一切要顺其自然。”刘恒笑着接口道。
薄姬笑道:“你知道就好。”
刘恒不舍道:“母妃,长这么大,孩儿还从没有离开过母妃,代国离京城这么远,如果我想您怎么办?”
“这好办。”薄姬笑道:“你若想母妃,就好好读书,多听相国的话。”
“母妃逗我,这不管用的。”刘恒瞪着大眼睛,天真地说道:“到时我若想母妃,晚上我就去看天上的星星,那最亮的一颗就是母妃,如果它一闪一闪的,那就说明母妃在想我。”
薄姬一把将刘恒搂在怀里说道:“母妃也会想恒儿的,到时母妃也看天上的星星,那里面最亮的一颗呀,就是恒儿。”
几天后,刘邦安排被封王的皇子离开了京城长安,前往各自封地。刘恒与薄姬告别,刘恒还小,一人就要去遥远的代国,薄姬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含泪把他送走。
此时戚姬宫中,传来刘邦苍老的歌声。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邦击筑而歌,戚姬长袖飞舞,然而此时刘邦唱这首《大风歌》,已没有当时的冲天豪气,而流露更多的是对国事和家事的担忧和惆怅。
戚姬跳完舞,她扑倒在刘邦怀里,泪流满面道:“陛下,您走后,臣妾可怎么办啊,臣妾害怕!”
刘邦伸出干枯的右手抚摸着戚姬的脸颊道:“不用怕,朕会保全你的,明天朕就召集萧何、陈平、周勃等大臣,歃血为盟,让他们发誓非刘家之人不得封王,朕不会让吕氏坐大。”
戚姬哭泣道:“那没用的,臣妾身在后宫,后宫由吕雉说了算,到时臣妾只能任由她摆布,吕雉对我恨之入骨,您走后,她怎会轻易放过我啊!”
刘邦安慰道:“你放心,等明天歃血为盟后,朕就派陈平和周勃去燕国杀樊哙,没有樊哙这样的外臣支持,她在后宫不敢轻举妄动。”
戚姬心想杀了樊哙也没用,她紧紧抓住刘邦的手惶恐道:“陛下,您知不知道,臣妾天天都在做噩梦,臣妾真的好怕呀!”
刘邦抱着瑟瑟发抖的戚姬,心中无奈,自己一走,谁来保护戚姬?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行老泪禁不住涌出眼眶。
第二天,刘邦听说燕王卢绾叛乱,由于愤怒导致胸口箭伤崩裂,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心中更是怨恨,要不是吕雉逼淮南王英布谋反,自己何以受到如此的重伤?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