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上,原本应该是圆润饱满的指甲,此刻却是光秃秃一片,只有根部的地方长出了一片小小的指甲,但却只是短短的一小截,看的出还未完全长好。
“他们倒是不曾用别的刑罚,只是拔掉了在下手上的指甲而已!”说话的时候,沈灵均的语气很是平静,好像在谈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
可听到众人的耳中,却是只觉得遍体汗毛都要炸了起来!
居然被拔掉了指甲,而宋大人竟然还说“而已”!
先不说这样的伤痛究竟会如何折磨人,他们不曾经历是以并不知道,但是宫中却有种刑罚,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为了管教犯了错的小宫女,会用银针刺进她们的指甲缝,那般景象他们还是见过的。
单单只是那样的疼痛,便时常会有宫人熬不住而咬舌自尽,更遑论宋大人这般是直接被生生拔掉!
听闻沈灵均的话,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不知他一时想到了什么。
“如此恶毒的手段,这群刁民定然要严惩才是!”
“是呀!还望陛下能够为宋大人做主!”
见的面色似有缓和,这一群大臣便又开始纷纷附和着,却是不再质问沈灵均被绑的事情。
没有人会为了说一个谎话而去对自己用这样严酷的刑罚,更何况那指甲已经渐渐开始长出,看起来也的确是有些时日了,时间上也对的上。
“启禀陛下,臣在逃回来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着人通知方大人了。”
沈灵均的话音方才落下,众人便只见方庭盛向前走了两步,拱手朝着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进宫之前便已经命人按照宋大人所言暗中探查此事。”
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觉得方庭盛如此不打草惊蛇的做法很是不错。
那群叛民既是那般大胆,或许不止只有几人而已,最好是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夜倾瑄在一旁冷眼看着站在前面的沈灵均和方庭盛,眸光却是渐渐变得有些阴暗。
难怪他敢撒下这般弥天大谎,原是有京兆府这边给他兜着!
自从上一次西宁侯的事情之后,夜倾瑄便已经感觉到,方庭盛多半是已经投靠了夜倾辰,如这般帮着他们做事,倒是也无可厚非。
“启禀陛下,宋大人此次也是不幸遇害,这此前所谓的擅离职守之罪”就在众人以为此事便算是已经过去时,却是没有想到抚远侯会忽然开口说话。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方才记起,此前因着宋大人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陛下便下旨要满城搜查。
瞧着样子,也是有问罪的打算,可是方才他上殿说了这许多,他们反倒是一时忘了这茬儿。
眼下听闻抚远侯的话,他们虽是想起了此事,可又不由得心中奇怪。
这位侯爷自六皇子被幽禁之后,便极少插手政事了,但是如今怎地会为宋大人求情?!
而且说起来,这宋大人不是大殿下的人吗?
怎地反倒不是大殿下一党的人来开口,反而是抚远侯呢!
众人心中的疑问一时还未解开,却是只见沈灵均再次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臣自请辞官!”
闻言,满殿的大臣均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灵均,像是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宋大人竟然要辞官!
如今正是大皇子与三皇子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他竟是选择在此时辞官,难道是不打算继续扶持大殿下了吗?
还是说这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一个计划?!
但是与众人心中的种种臆测不同,便是旁人眼中身为正主儿的夜倾瑄也是没有想到,沈灵均竟然会辞官!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辞官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否则的话,他此前一直都是扶持自己,与大皇子一党的人在一处,眼下没有任何准备的跑到了老三的阵营去,想来还要费一番周折。
倒是莫不如直接辞去这官职,左右他若是有治世之才,便是不在朝堂之上,也一样可以施展才华。
听闻沈灵均的话,夜倾桓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坚毅的望着,便心知他是打定了主意,便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
原本就算是选择留在朝中,夜倾桓也已经想好了对策,不会令他在朝中的地位尴尬。
可他既是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夜倾桓倒是也不会勉强。
“辞官?宋卿何出此言啊?”本来就算抚远侯没有提起的话,也是不打算对他问罪的。
被人掳走本就不是他所愿,更何况还为此受了伤,又怎会轻易怪罪呢!
但是这辞官却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回陛下的话,臣方才所言,本是原临水国的人,而家父正是多年前与老王爷有过一战的临水将军沈仕芳!”
此言一出,便是也不禁微微眯眼,眸中有些意味不明。
如此看来,他便是沈太傅的孙儿,靖安王妃的表哥沈灵均!
想到这一点,众人再是看向沈灵均的目光,便再也难以平静。
此前已经有了一位沈太傅,陛下几次想要招揽他入朝为官,但是最后都被他拒绝了。
如今竟然连原本众人以为的宋祁也是沈家人,甚至是沈仕芳的后人,这可就有些热闹了!
先不说他此前一直与大皇子过从甚密,眼下既是要认祖归宗,那日后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可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不过也有一些心思活络之人,觉得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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