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说错,还不如干脆装作忘记了。
“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根本不晓得?!”慕青冉继续咄咄逼人追问道。
“似乎似乎是左臂!”左右不清楚,便直接蒙一个,索性他已经说了自己记不得了,便是说错,旁人也应该不会太过在意才是。
夜倾瑄皱眉看着慕青冉一字一句的盘问着沈灵均,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或许在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有多能言善辩,早在顾长安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便已是深有体会了。
现下她看似毫无章法的问话,可是谁知她有在哪句话中设了陷阱,等着沈灵均傻乎乎的跳进去!
“嗯,那我再问你,你与紫鸢相会均是在何时何地?”慕青冉并没有说之前沈灵均回答的是对是错,竟是直接问了别的毫不相干的问题。
“自然是夜间,在王府的假山后面!”这句话,沈灵均倒是回答的很是流利,让人不禁觉得,似乎的确是确有其事的。
只不过,想到他说的内容,一时间竟是让人浮想联翩,看向他的目光也满是不耻。
到底不过是个乞儿,就算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这满口的污言秽语,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便是夜间,也要有个具体的时辰,要知道,王府之中向来守卫森严,每日夜间更是侍卫巡逻最为严密之时,你若不是算计好了他们交岗换防的时间,如何能够次次避开他们的耳目呢?!”
慕青冉这话一出,众人一时间不禁觉得,的确是这个理。
沈灵均待的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靖安王府,府中侍卫何其之多就不说了,单单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功夫,沈灵均有多高深的武功才能避开他们的巡查,更何况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子子时初!”他记得,他将月澜推入水中溺死的那晚,便是差不多那个时辰,周围并未见到王府的侍卫,想来应是那个时辰左右,便是空挡。
“大殿下,我问完了,这人不过是个信口雌黄之辈,一味的诓骗了殿下,竟是难为您还会相信!”沈灵均方是语毕,慕青冉竟是不再理会他,径自冲着夜倾瑄缓缓说道。
“不知王妃这是何意,可否为本殿解惑。”见慕青冉这般自信的样子,夜倾瑄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确定了。
“他口口声声说是与紫鸢有肌肤之亲,却又连她哪只手臂有伤疤都不清楚”
“我,我说过我记不清了,是右臂!是右臂!我想起来!”听慕青冉这般说,沈灵均以为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
可是夜倾瑄却是在这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慕青冉分明是设了一个陷阱诓骗他!
“哦?原是记错了,可是紫鸢的手臂上从无半点伤疤,不知你从何记错!”说这话的时候,慕青冉唇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眸光中满是璀璨流光,看的人不禁呆了神思。
没有?!
闻言,沈灵均有些震惊的看向慕青冉,眼中皆是不敢置信!
“至于你说每晚子时,在王府的假山之后却更是无稽之谈,每夜宵禁之后,王府之中侍卫的巡防最是严密谨慎,你既无飞天遁地之术,也无穿墙隐身之法,何以能顺利躲过他们的眼睛!”慕青冉的眸光渐渐变得有些清冷,不复往日的柔光。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在说谎,我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可是这般平白无故的污蔑一名女子的清白,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你说是吧,大皇子殿下!”
“哈哈,王妃果然是心聪慧黠,这番近乎缜密的推断,真是看得本殿拍案叫绝。”他本也没指望凭着一个沈灵均就能将慕青冉如何,不过,“听闻他似乎是太傅大人的相识之人,王妃这般做,就不顾虑一下太傅大人的感受吗?”
慕青冉不知夜倾瑄忽然这般说是何意,不禁皱眉望向他,谁知他竟是微一扬手,便见殿内的一侧耳房中,走出一位老者。
慕青冉转头望去,顿时愣在当场,那人不是沈太傅却又是何人!
夜倾瑄满脸欣赏的看着慕青冉脸上的表情,眸中满是得意的笑意。
“听闻早些年间,临水国的沈仕芳沈将军战死沙场,可是他的遗子和夫人却是不知所踪,想来,太傅大人是因为这个才会对这位沈公子多加垂爱的吧!”锦乡候见此,端起酒杯,盈盈敬向沈太傅的方向。
余光瞥见慕青冉微白的脸色,不禁心下嘲讽,到底是个女子,再是聪明又如何,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
“太傅大人祖父!救救孙儿啊!祖父我是灵均啊!”一见到沈太傅,沈灵均急忙改口,几步跪行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便开始放声大哭。
沈太傅眼色清明的望着跪在眼前的人,只见他满身的伤疤,皮肉外翻,白色的中衣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沈公子再是身份卑贱,可王妃就算是看在太傅大人的面子上,也要体谅一二方是。”锦乡候一早便知道沈太傅为了沈灵均与慕青冉闹得有些难看,此刻再是见到被打成这样的沈灵均,只怕是要与慕青冉闹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