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晌午时,老夫人那里派人来请云曦过去。
说是府里的表小姐来了,让几位小姐同表小姐一起说说话。
谢家表小姐,便是谢家小姑谢媛生的女儿。
谢媛嫁到赵家二十年,也只生了一个女儿。
谢老夫人心疼那孩子,偏偏赵家不放出来,一年也来不了两次。
这次怎么就来了?
云曦到百福居时,正屋里已坐了不少人。
安氏自是不在话下,正拉着赵玉娥对老夫人说笑呢。
谢云香与谢云容则坐在下首,她们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气,正气鼓鼓的看着屋中众人。
夏玉言与谢媛坐在一起正小声音的说着什么。
云曦进了屋,向老夫人与谢媛问了好,对安氏也礼貌的福了一福,这才走到夏玉言身边坐下。
老夫人想必是见了久违的女儿,心情大好,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坠子,招手叫赵玉娥坐到她身边。
“拿着吧,这还是当年你外祖去西疆时,意外得到的一块玉石,着人打磨的,你上次及笄,我也没去成观礼,权当是迟到的礼物吧。”
谢媛眼眶里噙着泪,拉着赵玉娥的手道,“还不快谢谢外祖母。”
赵玉娥磕头谢过,便将玉坠子戴到脖子上。
那个气鼓鼓的小姑娘见到那玉坠眼睛一亮,跑到赵玉娥面前,将手一伸,“姐姐,玉坠子给我戴几天吧。”
赵玉娥捂着玉坠子看向谢媛,谢媛叹息一声低了头也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说不同意。
安氏则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而谢家老夫人却是直接就发火了,“玉娥,玉坠子是你外公留下来的,你可要保护好了,不可弄丢了。”
赵玉娥忙低头回道,“玉娥知道,自当护好玉坠子。”
那小姑娘马上呵呵一声冷笑,“姐姐怎么这么小气?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只坠子嘛!我回去后,也叫我娘给我买一只,不,买一打。”
呵,好大的口气,云曦的嘴角抽了抽。
那可是金丝玉啊,值万金一两。
谢家这个玉坠子有半个手心大小,且串坠子的绳子上也是一串用金丝玉做的小珠子,再加上那坠子雕刻精美,少说也值两万金。
能花两万金买一只坠子戴的人,在京中的人家可不多。
那赵家没这么有钱吧?
谢家老夫人活了一辈子了,还是头次听到一个小丫头敢在她面前出言不逊。
她可是谢氏家族的主母,多少人在她面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最不济有那同等大族之人嫉妒她的,也只是在背后议论,从没见过当面讽刺的,何况还是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
谢老夫人沉着脸看向谢媛,人是女儿家的,她这个外人不好训斥。
谢媛上前拉着那小姑娘的手,“阿嫤啊,莫生气了,待回去后,我自然会给你买一副比这个好的,你说好不好?”
赵嫤这才露了个笑脸,“母亲说话算话啊,可不能偏心只对姐姐好。”
谢媛安抚好赵嫤,对谢老夫人尴尬一笑。
谢老夫人却将头偏向一边,无奈地叹息一声。
其他的人个个惊愕的看着赵嫤。
谢云香则翻了个白眼,鄙夷一笑。
偏那赵嫤还混然不觉的样子,别人看她一眼,她心中则高兴一分,这便更让人觉得这女子的行为让人费解。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谢老夫人便让人都散了。
云曦陪夏玉言回夏园,趁着身后无人,便问道,“娘,刚才那个跟表姐抢玉坠子的是谁?”
“你说那个小姐啊,那是赵家的一个庶女名字叫赵嫤。”夏玉言道,“你以前不怎么出园子,姑姑家的人来的时候也不多,是以并不认识她。”
“哦,姑姑不怎么来家里的,怎么这次年不年节不节的就来了?上次云岚出嫁姑姑也没有来呢。”
“还不是想让你祖母带着赵家二小姐一起去东平侯府。”
“她一个赵家庶女也屑想去赴宴?”云曦觉得谢家小姑的日子过忒昏暗。
谢家小姑谢媛的夫君赵淮,时任通政使。
赵淮宠妾灭妻在京中谁人不知?
宠得小妾生的女儿与儿子随意的践踏正妻的女儿,家里妻不妻妾不妾。
且那谢媛的性格比夏玉言更软弱,夏玉言至少没有爱谢锦昆爱得任其摆布。
谢媛却是爱赵淮爱得奉为神祇,言听计从,叫东便到东,叫西便到西。
不让回娘家,她果真一两年也不回。
眼下想着让庶女见世面,便要打发妻子回娘家。
谢老夫人虽然生气,却是嫁出的女泼出的水,爱莫能助。
“其实带赵家二小姐去赴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赵家如今跟晋王府走得近,完全在漠视谢家,晋王府新近得了势,娶了谢家的大小姐反而不如以前亲近谢家了,老夫人才生气。赵家这是喜新厌旧了。”
晋王府?
南宫辰的人?
云曦突然停了脚步。
南宫辰的名字突然在脑中闪过,脑中霎时有一段模糊的记忆渐渐的清晰了。
原主谢云曦曾偷偷听到安氏与谢云岚的对话。
谢云岚之所以要除掉谢婉,并不是单纯的嫉妒她与南宫辰有婚约的身份,而是南宫辰的身世。
他竟然不是晋王府的世子,他所谓的重新入仕重振晋王府竟是在蒙蔽世人,他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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