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的灵前,黛玉默默的敬着香,继而蹲了下来,烧上了些纸钱,“香菱,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虽晚了,但……我会让你魂返故乡的。”
薛蟠正好进来,看向林黛玉,“妹妹,这次多亏了你,果然,内鬼就在我身边,还想谋夺我薛家的财产。”
财产么?黛玉笑了笑,不过几年而已,贾、王、史、薛都将倒台,黛眉微蹩,看向棺裹,“应该的。”
“什么?”薛蟠不明白了。
黛玉指了指棺裹,“都是一家人,应该的。”薄命司中的一家人呀。
“一家人?”
黛玉不再作声,倒是探春,从薛蟠的语气中,大体上知道,黛玉的计谋定是成功了的,“我对你只有佩服。”探春由衷的看着黛玉,“起先,我还以为你判断失误,不想……告诉我,你为何会怀疑她们的?”
黛玉看了看灵堂上那大大的‘祭’字,“你们想一想,香菱丫头去了后,这个家中谁最得益?”
探春闻言,眼睛睁大了,明亮起来,“噢,原来,谁最得益,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黛玉点了点头,“她们心中有鬼,所以,我不防送一个给她们看看。”继而,转头看向薛蟠,“大哥哥,听我一席话。”
薛蟠此人虽呆,但豪气起来也颇有男儿风范,如今,黛玉又为他揪出内鬼,更是对黛玉心服口服,“凡是妹妹说的,我无所不听。”
“将香菱丫头送回她的故园安葬吧。”
“故园?”薛蟠看着黛玉,疑惑之极,他可不知香菱的故园在哪里。
“姑苏阊门。”
正好,薛姨妈等人进来,“姑苏阊门?”
黛玉知道自己又说过头了,“我小时,听父亲说,他有一名好友名唤甄士隐,有个女儿,三岁时走丢了,找了很久,败尽家财,终是没有找到,最后,甄老伯还出家当了道士。”
“妹妹是说,香菱是那甄士隐的女儿?”薛蟠难以置信的,“这……这如何作得真,那走丢的人可多了,怎么她就是那家的女儿?”
“甄老伯的女儿,名唤英莲,眉间有胭脂痣。”蹩了蹩眉,黛玉看向众人,“在园子中,我看见了英莲,留了心,问了她一些事,她说,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唯记得一间葫芦庙。”
“葫芦庙?”众人再次失声齐问。
黛玉点了点头,“香菱说出葫芦庙三字,想来不会错的,因为,甄老伯就住在葫芦庙旁。”当然,这些,都是黛玉胡谄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可怜的香菱能够回到故乡,葬在甄老夫人的旁边。
“既如此,听玉儿的,送这可怜的孩子返故乡吧。”薛姨妈作了主,看向薛蟠,“再说,你也没有看重她,她服侍了你这么多年,你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这最后一件事了。”
薛蟠点了点头,看向黛玉,“妹妹可知她家祖坟的位置。”
“去了阊门,一打听甄士隐,那里无人不知,自有人带你去那里。”
“好,我一定让香菱风风光光的下葬,这是我欠她的。”薛蟠说了这番话,自是下去安排去了。
“玉儿,你真的要在这里守灵么?”
“守灵?”黛玉笑了笑,“不过一个让她主仆二人宽心、大意、放松警惕的借口而已。”看向探春等人,“我们该回了。”人死万事空,你守多少天,又有什么用,自己能为这苦命的女子做的,都做了。
看着黛玉、李纨、探春三人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远去,宝玉轻叹,“颦儿,你变了,不过,这样,更好,只有这样,你方能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存下来。”
薛蟠送香菱的灵柩去了姑苏,想必得一、二个月方回,那夏金桂和宝蟾自知理亏,又不想吃后面的官司,只好土头土脸的回了夏家。
薛姨妈经此事终是病倒,宝钗放心不下宝琴一个丫头在家照看着,又请示了王夫人和贾母,留在梨香院照看薛姨妈,贾府的内务事,依旧让黛玉代为管理着。
再说贾府,这一日,众人又都围坐在贾母的身边,只见林之孝进来,作揖,“北静王府送来请贴,请宝二爷到府中赏菊。请老爷、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闻言说道:“这可不能怠慢了,马上去梨香院,叫回宝玉和宝二奶奶。”
林之孝答应着,自去办理。
贾母看向贾政,“我看,那一年,我过寿的时候,当年的北静王妃莫子桐和北静太妃都来了的,这一次,只怕,也得去个女眷的,凑凑兴。”
贾政闻言,抚了抚须,点了点头。
宝玉和宝钗只当有什么大事,一并回了贾母这里,却见贾政也在,急忙行了礼,只听贾政对宝玉说道:“王爷素来爱惜你,明儿个带着宝丫头,去北静王府赏菊吧。”
宝玉闻言,微点头,答应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北静王爷水溶了,自秦可卿的丧礼上逢水溶以来,自己对他仰慕得紧,也时有去的,三年前北王的一名小姬因病去世他还到访过,这三年来,因了许多的事情竟是耽搁了,想着三年未见水溶,心竟有些期待起来。
翌日一早,宝玉携了宝钗前往北静王府。等在王府外,听人传唤。不多时,里面出来了一个太监,手里掐着数珠儿,笑看着宝玉,“王爷请进去呢。”
于是,贾宝玉和宝钗跟着那太监进入府中,过了两层门,转过一层殿去,里面方是内宫门,刚到门前,大家站住,那太监先进去回王爷去了。
不一时,有小太监来请了宝钗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