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切割金属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伴随铁锤的最后一击,厚重的防盗门撇开了一丝缝隙。
季阳先人一步,推门走了进去,屋内散发出怪异的味道,浑浊的气味,伴着浓郁的酒精气息。
季阳被这熏鼻的气味拦停在鞋帽间通往客厅的入口处,高挺的鼻梁微微耸动,想着里面难免又是陆诗蔓一番宿醉,不省人事的模样,他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跟在后面的人,难掩好奇,忍不住也想上前窥探一番,只是门口离室内还隔着一条长廊,他们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季阳听到身后推搡的声音,横眉冷眼瞥去,一时间众人受到威吓,驻足了脚步。
女助理转身向后,向众人挥着手小声说:“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出去吧!”
季阳向客厅走去,屋内阴暗,窗帘紧闭,仅有的光源是从窗帘下摆透出的一线光亮。
脚步声渐传至客厅一角,季阳几乎是发泄一般猛然扯拽着窗帘,随着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窗帘被扯开,阳光瞬间倾洒了进来。
季阳推开窗户,微风拂进,终于有了一缕还算清新的空气。
身后传来陆诗蔓沙哑的声音:“今天是几号?”
季阳转身望去,只见陆诗蔓倚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周围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
季阳一边踢开脚边的酒瓶,一边向陆诗蔓走去,他俯身蹲在陆诗蔓身旁,注视着眼前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可言的女人,应了一句:“都过得昼夜不分了,还在乎今天是几号?”
陆诗蔓空洞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季阳,从季阳身后射来的光线,让她不禁晕了眼,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太阳了。
陆诗蔓下意识的合上双眼,撇过头去,又问了一遍:“到底是几号?”
季阳叹了一口气,应声说:“你已经整整休息了一个月了,你说今天是几号?”
陆诗蔓缓缓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轻哼了一声说:“怪不得他们要来敲我的门,是来催我开工吗?”
季阳抬手轻戳了一下陆诗蔓的脑门,呵斥说:“不然呢?已经一个月了,总该休息够了吧?你要是再不出现,大家可就真的以为你和黎小树私奔了!”
连日里,各路记者围堵黎小树的踪迹,只是他的住处无人,手机关机,娱记们不乏以此为噱头,再一次将黎小树和陆诗蔓为情退出娱乐圈的消息渲染的似模似样。
陆诗蔓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力的笑容:“私奔?小树失踪一个星期了,他自己走了,他不要我了……”
“失踪?”季阳眉间微皱。
陆诗蔓自顾自地说:“走了也好,走了也就自由了,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陆诗蔓的声音越来越弱。
季阳出国前曾和黎小树对谈过,也算是语重心长,和他剖析这其中的利弊,黎小树答应他,不会再带陆诗蔓离开,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季阳相信黎小树不会再任性妄为的私自带陆诗蔓离开,这才宽心出国。
季阳起身,双手架起陆诗蔓,将她拖到了沙发上,劝慰说:“放心,他不会不要你,出国前我见过他,嘱咐他在风声过去前减少和你见面的次数,最近记者跟拍的太厉害,怕对你影响不好。”
陆诗蔓像是得到了一季希望,无神的双眸中现了一丝光亮:“真的?”
季阳点了点头,应声说:“当然是真的。”
季阳本还想说些说么,只是看着眼前陆诗蔓失了魂色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的咽了回去,包括进门前那满腹的怒气。
他盯望着眼前的陆诗蔓,想着刚认识她时,她还是一头金黄的发丝,耳畔是数目惊人的耳洞,浓郁的烟熏妆,两指间永远都吊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季阳用了漫长的时间将她脱胎换骨,将陆诗蔓肆意妄为的任性一点点包装成为唯她仅有的个性。
陆诗蔓确实是变了,变得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季阳看着眼前的陆诗蔓就像是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只突然间没有了攻击性的刺猬。
季阳扫了一圈满屋的狼藉,再看看眼前倦懒的陆诗蔓,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脱下西服外套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俯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
大概整理了一下客厅,季阳去浴室放好了热水,接着走回客厅,拉着陆诗蔓的胳膊说:“去洗个澡!这一身的酒味等一下怎么见人?”
陆诗蔓抬眼看向他,问:“见人?见什么人?”
季阳本想说要带她去见心理医生,不过话到嘴边却是改了口,他嘴角轻勾,淡笑说:“去见一个你必须要见的人!”
“谁?”陆诗蔓却是追问的彻底。
季阳无奈,应了一句:“你要是见了这个人,我就让你见黎小树!”
这个交换条件对于陆诗蔓确实是诱惑十足,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被季阳拉着,脚步轻飘的向浴室走去。
把陆诗蔓送进了浴室,季阳疲乏的走到卧室的床边坐了下来,双手盘在脑后径直向后倒去,时差带来的疲乏感让他的双眼越来越沉,就在他差一点睡去的时候,一声重响从浴室传来。
季阳几乎是一怔,双目浑然睁起,接着他反应过来,连忙下床敲响了一旁浴室的木门。
“大小姐?里面怎么了?刚刚是什么声音?你还好吗?没事吧?”
季阳一连串的提问并没有得到陆诗蔓的回应,他扶着门把手的手踌躇片刻,接着猛然一按,推开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