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一些以前没有说过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或许这些他都不想听,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理解与陪伴。
“夜,我错了……”望着从养心殿陆续走出的太医,还有守在门外,一脸凝重的慕容沙华,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痛再也止不住。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去了哪?现在回来,只凭一句我想照顾你,就企图得到他的原谅?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做了这样的错事,他都不会真的责怪自己,可她却无法原谅自己,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却直到此时才知道。
“宁儿?”一直倚在门前垂头沉思的慕容沙华,蓦地侧首看向她。
白染宁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眼前的门突然变得沉重,怎么推都推不开。
泪水落下,她狠狠擦掉,一次又一次,不知试了多少次,才将门扉推开。
房间里面很暗,那个早晨还答应自己会回来用午膳的人,现在却静静躺在榻上,消瘦的脸颊没有一点血色。想哭,却硬生生将所有的眼泪全部吞了回去。艰难度日的他都没哭,自己有什么资格哭?
“夜……是我的错。”指尖轻触男子苍白的面颊,却不敢用力,生怕眼前这个似玻璃做的人随时会碎掉。
他什么都没对自己说,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那些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他通通一个人背负。他曾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笑容,希望天天都可以看到她笑,所以,他才将所有的不幸与伤害一个人揽下,只为了她可以发自内心地去笑。
可是夜,若是没有了你,我又如何发自内心地笑呢?
她不敢祈求时间倒流,她只希望,在自己还有能力,有勇气的时候,可以把掩埋在心中所有的话,通通告诉他。
“夜,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怨过你,我只是不想你为难,不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不会在乎。我不想做贵妃,更不想当皇后,我只想做你的妻,这些你都能听到吗?我求你了,不要再骗我了,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句实话,为什么给我快乐,却把痛苦留给自己?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骗我,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这样做就是对我好吗?你在报复我对不对,因为我让你心痛,所以你要惩罚我,让我也感受一下这撕心裂肺的痛?”
他说他恨她,而她又何尝不恨他?如果他敢这样走了,她必然会恨他一辈子,死了也要找他讨回公道。
当初那些一生一世的誓言他都忘了吗?都是用来哄她开心的吗?
“夜,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你死!你这个混蛋,你把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不但忘了,你还骗我,你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他不但眼睛看不见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对她冷汗,他赶她走,只是不想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她恨他,恨他的自作主张,恨他的自以为是!
“夜,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现在就带你走,不管去哪里,我永远陪着你!”房内的龙涎香有些浓烈,鼻尖又酸又疼,连榻上的人影也开始模糊。
执着的,只是想带他离开这个耗尽他生命的地方。
“宁儿,你冷静一下!不要这样!”拉住企图带走萧祁夜的女子,慕容沙华头疼地抱紧她,阻止她的疯狂行为。
“你放开我,我要带走他!”白染宁拼命挣扎,现在的她,要带走一个病重的人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慕容沙华死死扣住她,微恼道:“白染宁,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冲动!”
“我就是要冲动,以前就是不够冲动,才会害他变成这个样子!”白染宁抬头,用赤红的眼狠狠瞪着慕容沙华:“他骗我,你也骗我!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要骗我!他要禅位是吗?好,那你就留下来做这个皇帝,让我带他离开!”
“白染宁!”双臂微一用力,反手将她压倒在墙壁上:“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要学会领情,而不是埋怨!”
是吗?学会领情,不是埋怨?这么说,以往的她,根本不懂这样领情,是这样吗?
“慕容,我只是不想他死,我不想失去他。”她哭着说,眼泪打在地砖上,很快氤氲开来,随着热气蒸发无踪。
“其实我很早就想过,如果他不守承诺对付白家,我会不会恨他?我想了一千遍一万遍,得到的始终只有一个答案――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恨他?我怎么会恨他呢?如果他可以醒来,我一定会告诉他,无论他做过什么,我始终都是他的妻。”
“宁儿,别哭别哭,冷静点,其实……”慕容沙华一边轻拍她的脊背,一边柔声安慰,只可惜,白染宁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
“以前总觉得那些殉情的人实在太傻了,可他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明白它的真谛。
在她来到这个时空,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命运就被牢牢拴在一起了。
他死,她生死相随,他活,她执手相伴。
一切,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死?我们都可以好好活着。”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白染宁怔怔看着那个从床榻上坐起来的人。
“你……你……”是梦吗?为什么如此真实。白染宁看着那个正荡漾着宠溺微笑注目自己的男子,思绪乱成一团。
“睡了一觉起来,就听到这么煽情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