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一句话一出口,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楚睿沉着一张脸,看着固执看向他的程锦,寒沉渐消,冷锐的眼眸,幽深不可察。
一旁的王福看着两人的对视,对着程锦喝到,“大胆小子,死者为大,怎能开膛破肚!”
程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王福,只是看向楚睿,语气之中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而是告知,“只能这样,必须这样。”
语气平淡,可却是带着一种不亚于楚睿的不容置疑。
一旁的王福还想开口再说什么,楚睿冷然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准!”
程锦二话不说,“噗”的一声,门帘再次落下,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王福却是赶忙跪下,“元帅,此事万万不可啊,黄副将尸骨未寒,怎能如此糟蹋?何况,如此做,朝廷如何对黄副将的家人交代?”
王福说得诚恳而思虑周全,一句句全是为他人考虑。
“朝廷还需向黄家人交代?”冰冷的声音从王福的头上传来。
王福一颤,是啊,他忘了,眼前这人到底是谁,是否这两年他常年在外打仗未曾在朝中,他便忘记这人到底何等霸气高贵可谓不可一世,他做事,何时需要向他人交代了,凭他高贵若此,权势之大,哪里需要担忧什么,凭天下人对他的折服,他做什么不行。
那么,自己的小把戏,是否已经被看穿?
王福越是这般想着,心中越是打鼓,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愿程锦即便开膛破肚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陆远在一旁看着王福不安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意。
王福此人,并非是狮虎营之人,与黄贵一般,是承顺帝从京官武职官员之中调入狮虎营中跟随攻打西坞山的将领一员。
王福与黄贵一样,都是承顺帝的人,太子一派的守护者,早在当年攻打西坞山,听闻承顺帝的安排的时候,他们便知道承顺帝的心思,如今,恐怕也是将当初一番安排的计划在其中实施中罢了。
不过,王福此人贪心,只怕承顺帝所托非人啊。
王福自楚睿那一句话之后便只说什么都是无用,只面上焦灼等待着程锦出来给一个结果。
足足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安放尸体的营帐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楚睿似乎也并不着急,只静静站立在一旁,站成了一座雕像,只是陆远眼角余光看向自家元帅的面庞,不知为何,总能看到自家元帅冷毅的面庞,比平日更甚。
可他也不能做出别的什么反应,只静静站在一旁等待。
在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日头已经西斜,陆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看向楚睿,“元帅,可要进去催一催。”
楚睿保持不动的身形还是那般刚毅,“不必。”
陆远暗中呼了一口气,瞄了一眼那营帐。
正这么想着,安放尸体的门帘噗的一声打开,程锦已经将那身在楚睿看来的怪异装扮换下,一身轻松出来。
许是许久没有被太阳晒着,刚刚站在门口,应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程锦微微眯眼。
楚睿看向她,之夕阳暖光直直映照在她已经变得白皙的面上,整张小脸,都被融进了暖阳里边,金色的光,让她面上度上了一层光辉。
楚睿眼神一闪,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开口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股微微喑哑之意,“验完了?”
程锦面上一笑,响指一扣,“程大法医出手,必定精品,不负所望,不辱使命!”
她笑眯眯的,全然没有了先前那股研究尸体时候的认真劲。
一旁的王福见此,面上却是闪起微微不安,“不知这位小公子可查出了什么。”
程锦闻言,转头看向他,“我在里边看过你们验尸后的档案,将黄贵的死因归结为酒后被人行凶致死?致死关键在刺入胸口的刀痕。”
王福连连点头,“的确如此,这是军中的军医们诊断出来的,经过几番查探,已经确认。”
程锦听罢,看了一眼楚睿,眼神示意。
楚睿给她一个随便你说的神色,意思是他只要旁听便可。
程锦听罢,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可是白眼之下,内心却是涌起一股重操旧业的振奋心情,看着王福,“可是,据我再次检查,刺入胸口的刀剑并非是最终致死黄贵的原因,而是——”
她拉长了声音,而后,却是一顿。
王福随着他的话,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听着程锦一番话,咽了一口口水,神情紧张,“而是什么?”
“而是被人打伤内里器官致死!”
此话一出口,王福身后的军医们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声言谈。
程锦勾唇一笑,对着惊愣在当场的王福道,“不过,内里被伤却是被经过了处理,简单的验尸之后,绝对会以胸口的刀伤为因判定黄贵的死因是外伤引起的,这位将军,您说,为何会出现这番乌龙呢?”她似笑非笑看向王福。
王福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楚睿看了一眼自是得意的程锦,看后,面色依旧冷冽,看向王福,声音并非加重,可却是让他感受到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王福。”
跟在王福身后的众人皆是纷纷跪下。
而后,营帐之中跪了一群军医,跪着的还有王福和先前黄贵的贴身侍卫赵二。
地点已经从安放黄贵尸体的营帐外边转移到了另一方营帐之中,期间程锦已经将给黄贵做尸检的所得知的一切信息呈报给楚睿,黄贵那一日的确喝了酒,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