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事是冥冥中有注定,这一幕,他在那边养伤时竟然梦到过,奇不奇?
那时候半夜醒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画面怎么会出现,她当时应该恨不得躲他三丈远才对。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黑下来,这几天格外喜欢下雨,虽然风声大雨点小,但听着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饭做到一半,郁景庭去客厅关窗户,来不及帮她添被子,茶几上的电话就响了。
睡得迷糊的人动作比他快,几乎是本能的一把去够手机。
手机’哐当’一声擦过茶几边掉落,连带她也差点滚下去。
御景园实实在在的拧了眉,快步过去把她放回沙发,又转手去拿她的手机,没给她,直接帮她接了。
电话是医院打过来的,略微的焦急中更多的是程序化的通知,“顾林先生突发状况,麻烦家属尽快赶过来。”
虽然说是突发状况,但其实医生是料到了的。
所以吻安过去的时候,医生看了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她来时匆匆忙忙,根本没心情换衣服,身上是郁景庭的外套,长发披下来,显得有些糟糕。
意外的是,吻安除了一直皱着眉,脑子有些空白之外,她竟然没哭,坐在病床前话也不多,但偶尔会笑着说上两句。
医生进去之后,她不能再在里边陪着,坐在长椅上眼神恍恍惚惚。
郁景庭买来的晚餐,她没胃口碰,他握她的手,试了一次之后没力气抽出来,干脆闭了眼。
“如果我撑不住了,你想办法弄醒我。”她看了郁景庭。
郁景庭握着她的手是冰凉的,“你可以睡会儿。”
但是她很冷静,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很轻,“如果我睡了,再睁眼,恐怕永远不见到了。”
没有吃饭,身上穿得又不够,她自己都能感觉逐渐变得沉甸甸的脑袋,想着办法来转移注意力。
试着给宫池奕打电话。
不通。
又给他发短讯,但是没有回复,把手机捏在手里很久,直到被郁景庭拿过去放回兜里,她才疲惫的闭了闭眼。
可能是一种感应,她知道爷爷过不了这个年,上一次长久的聊天之后,她甚至好像也知道他最近不是无缘无故嗜睡。
那晚怎么过去的,吻安已经恍惚了。
但是早晨没有太阳,她还是觉得一看窗户就觉得刺眼,刺得能把人的孤单放大数倍。
医生说爷爷走了的那一刻,她是低着头的,极力忍着,不知道在忍什么。
郁景庭把她埋低的脑袋放在他胸口,眼泪没有生息的被蹭掉。
彼时,她想到的是宫池奕的话。
他说“没了谁,也不会没有我。”
可是她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个几个短讯,一直没回应。
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来接受这个结果,但还是没能撑过去。
…。
顾家已经没有其他家属,顾老走了,顾吻安在他床边晕过去之后,所有事情,是郁景庭在忙。
吻安中途试着一定要亲自来,郁景庭干脆松了扶着她的手。
她就那么直直的摔到地上,头顶传来他淡淡愠怒的声音:“就你这样,还怎么去处理后事?”
他把她托起来,抱到床上,“于情于理,我也该喊他爷爷,由我去做没什么不合适。”
顾老之前说,顾家已经没了,临了也不过一堆白骨,不用弄得人尽皆知,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就好。
换句话说,就算想弄得有些场面,也不会有谁来悼念。
医院、殡仪馆、墓园的跑,虽然程序不复杂,事情也算多,但郁景庭一个人忙起来也比较费神。
但他做事有条不紊,并没跟她说过什么,只是告诉她:“葬礼那天,你要坚持一下。”
这两天并不是她不想,而是怎么吃药怎么打针,脑子依旧是浑浑噩噩,根本站不起来。
明明才过了两天,她就像熬了两年。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葬礼的前一天,她在客厅阳台透透气,一起来就晕,只是靠着。
有人按了门铃时,郁景庭去开了门,她并没怎么在意。
直到那人一言不发,径直往她走来。
她落进结实的胸膛,大衣还带着冰凉,嗓音低低的,“我回来了。”
吻安没有抬头,只是深深埋进去,带着一点点埋怨,“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宫池奕拥着她,掌心落在她背部,“对不起。”
他一直开机,但回过来时,她的电话反而关机了,问了余歌才知道顾老的事,扔了所有早就安排好的会议,一个字的交待都没时间留,全让余杨想办法压着。
顾老的事是郁景庭安排妥当的,宫池奕知道,原本他是打算对他道个谢,但在葬礼上看到古瑛,又听到简单悼词时,他没了那个想法。
吻安在墓前跪了好久,但自始至终没看过古瑛一眼,来去都是宫池奕抱着她。
他把她带回香堤岸,从车里,到卧室,几乎一刻都被松开她,大衣都是白嫂帮着脱下。
把她整个放进被窝里,侧身拥着她,“想吃什么?”
她摇头,声音几不可闻,“你陪我待会儿吧。”
他说:“好。”
关于古瑛和郁景庭的身份,他一个字也没问,因为能出现在葬礼家人席中,她却从来不提,想必是不情愿。
宫池奕以为,至少顾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