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远:“……你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方北凝阴测测一笑,“秘密。”
翟墨远:“……”
*
今晚的月亮有些缺角,边缘清晰像是有人用笔精心勾勒的一样,月光皎洁明亮,照得树影在地上和墙壁上投下一片斑驳。
一处高档公寓楼,其中一套公寓里。
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秋天的风带着特有的干燥清爽,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莹白饱满又精致的额头,额头下方的那双眼睛,比天上那轮明月还要光辉明亮。
像是两颗被天工雕琢的倾世宝石,美得惊心动魄。
远处的灯火辉煌在那双宝石般的眼睛里渐渐变成一张灿烂的笑脸。
兮兮。
翟兮兮。
原来,她的全名叫翟兮兮。
少年抬起手摸上自己的淡色唇瓣,那里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印在上面。
他当时多想笑着回她一句:“好久不见,我叫韩臻。”
可是,他不能。
身后的房门被人轻声推开,一个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她穿着半袖的黑色丝质睡衣,即使是保守的款式,也让她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性感,偏生她的脸上却清雅得宛如一朵盛放在晨雾下的百合,两只极致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得到完美演绎与完美结合。
当她看见站在阳台上的少年,清瘦的背影居然透着缠绵哀怨的气息,她站在原地愣了愣。
直到少年转身发现她的存在,开口说了句:“有事吗?”她才回神。
少年的神情很冷很淡,淡得让人心里莫名发凉。
女人端着玻璃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压了压心里的凉意,走到阳台上将手里的玻璃杯递给少年,才说:“阿臻,喝杯牛奶吧,你最近学习辛苦了,补充营养。”
“不用。”少年看都没看一眼那杯牛奶,转回身将视线落向远方的虚无处,声音里带着未变声少年特有的清朗,“你放心,就算不喝牛奶,我也能拿第一,不会丢了你的面子。”
这话听着那么乖巧,其实那么疏离,一瞬间刺痛了女人的心。
“阿臻,我做那些都是为了你好……你……”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出去。”少年下逐客令。
“阿臻……”
“出去。”
*
一连好几天,翟兮兮都精神萎靡不振,但也都平平安安的,没发生方北凝梦里的那种凄惨的事。
方北凝也渐渐地相信了翟墨远安慰她的话,她大概是太过担心翟兮兮,所以又做了个单纯的噩梦而已。
又过了好几日,到了周六休息日。
翟墨远为了哄翟兮兮开心,特意带她去儿童乐园玩。
方北凝这两日觉得有些精神不济,就没有跟着,独自在家休息。
中午的时候起来吃了几口午饭,因为没什么胃口,就真的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重新回到房间躺下,觉得身上这股不得劲儿的感觉似曾相识,闭着眼睛一边想一边休息,终于在迷迷糊糊欲睡不睡之际,她想起来了,莫不是……她要生二胎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形成,她便陷入了沉睡。
恍惚间,她又来到了那处很高很陡峭、几乎成九十度垂直的楼梯下,楼梯上,翟兮兮看起来很高兴,在跟她说着什么,看嘴型,好像是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但是方北凝依然听不见是什么,翟兮兮表情渐渐变得有些着急,方北凝担心她像上次一样跳下来,拼命冲她喊道:“兮兮,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妈妈现在就来!”
她一边喊一边就想往楼梯上爬。
结果,她一只脚刚踏上第一个台阶,翟兮兮猛地终身一跃,方北凝这次有准备,冲着翟兮兮打出一道手诀,想用凝尘术救翟兮兮,没想到,关键时候凝尘术竟然失效了,眼看着翟兮兮倏忽之间砸下来,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伸出双臂去接翟兮兮。
可是她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摔倒,错过了掉下来的翟兮兮。
这次,翟兮兮掉在她的眼前,鲜血再次溅了她一脸,模糊了她的视线,浓重的血腥味灌满她的鼻腔与肺部,让她隐隐作呕。
“啊!”方北凝再次突然惊醒,那种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她捂着嘴,干呕出声。
她的衣服被冷汗打湿,心里忽然出现了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扼住,让她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想到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时,翟兮兮差点就溺死了,她的心里慌得更厉害了。
手忙脚乱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急匆匆拨通翟墨远的电话。
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噪音大,没听到铃声,方北凝一连拨了三遍,等到第四遍翟墨远才接听。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打电话总是没人接听。
方北凝的心更慌了。
“喂?北凝,怎么了?”翟墨远低沉磁性的声音拉回方北凝的神智,他和翟兮兮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许多不同的电子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你们在哪儿?”方北凝不由问了一句。
“我们在儿童电玩城,刚刚在陪兮兮捕鱼,没听到手机响……”翟墨远解释。
原来这样啊。
“兮兮呢?开心吗?”
翟墨远还没回答,手机那边就传来翟兮兮娇憨的叫喊:“爸爸,快来啊!我要破产了!”
听那声音,挺兴奋,方北凝看来是用不着担心她的